毛巾偷偷往下挪了挪,睁眼瞄了过去
肖革正坐在床尾,睡裤挽到膝盖上方,露出满是青紫的膝盖,看上去实在可怖。
“昨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今天早上薛文已经让人去丽晶对账了,是……”想了想,觉得何灿还是不要卷入他与肖子明的恩怨为好,于是他将真相隐去,只说道:“是有人,送给你的,所以,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肖革胸口憋闷的那股气突然散了,他这才意识到,其实道歉也不是多难的事,只要口一张,就能办到。
啪。
裹着冰块的毛巾落到地上。
何灿手忙脚乱地去捡,眼睛却怔然地望向肖革。
见鬼了,肖革是被鬼附身了吗?他是不是在肖家罚跪的时候被什麽脏东西缠上了?不是有传说,人在虚弱的时候最会让孤魂野鬼得逞的吗?!
“你……”何灿一手抓着刚捡起的毛巾,一手指着自己鼻子,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你跟我道歉啊?”
“那不然呢?房间里有第三个人?”
语气瞬间又恢复到冷冰,仿佛刚才那声“对不起”只是个错觉。但何灿却因此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肖革本人没错。
旋即,一股不知名情绪又涌了上来,像满足,像感激,又或者是感动什麽的。说起来,她好像也是第一次,有人帮她证明她的清白,相信她的为人,并为误会她而道歉。
干涸的心脏突然充盈起来,四肢瞬间泵组了气血,胸腔像是被人塞满了,鼓鼓的。
何灿将毛巾往冰桶里一扔,三两步窜到肖革身边,挨着他在榻上坐了下来,盯着他问道:“那你既然道歉,有没有点补偿给我?”
“你想要什麽。”肖革将何灿投入冰桶中的毛巾又捞出来,拧干後再次塞进她手里,“敷着。”
“哦。”何灿接过,有一搭没一搭地敷着眼睛,一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像是在出什麽坏主意。
不过肖革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提的不是什麽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同意。
“那既然证明不是布袋咬死的小狗,是不是就可以让它留在家里啦?”
心下一怔,肖革闻言朝她看去。
何灿怕他不同意,赶紧又说道:“林嫂跟我说过,你喜欢家里干净,我已经在教布袋定点尿尿了,其实它在英国这些都学过,都做得很好,只不过突然换了环境不习惯,以後每天早中晚我也会带它下去遛,它的狗窝玩具我也每天整理……”
“它真的很乖,起码比我乖,再不然你教它规矩,它会听的!”
拿自己跟狗比又是什麽毛病?
还没等肖革想明白,袖口就被人轻轻拽了下。
“求求你了,拜托拜托嘛。”
尾音像带着细小鈎子,勾着肖革朝身边看去,正对上一双琥珀般的眼眸,和眼里闪烁着的笑意。
可是他最讨厌狗了……
“不准进我房间,不准进花房。”
“你答应啦!”何灿高兴得一下子从坐榻上弹了起来,抓着肖革的手上下晃着,“谢谢你谢谢你!布袋很乖的,你一定会喜欢。”
并不会。
肖革抽回手,垂着眼想。
他与狗这种动物,恐怕此生无法和解了。
“就这样?”
何灿眨了眨眼:“啊,对啊……”脑中灵光一闪,她又想起一桩事来,“哦,还有一件事。”
“说。”
“我的车过段时间就要修好了,你能不能在车库里挪个车位给我?”
“已经给你空出一个车位了,你自己停进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