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拦不住。
和程家隽的死不同,何灿毕竟没做实杀人嫌疑,肖革尚可以挡一挡,但现在Eric显然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把何灿送进去,然後让她做实杀人罪名。
很好,不敢动他,就要将何灿往死里按。
“革少……”
即便是跟在肖革身边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薛文,此时也多少被这一套连环组合拳捶得多少失去了些主意。
肖革垂眸想了想:“阿喽带人跟我去医院,阿文回公司,组织律师团队。”
……
“杀人犯!神经病!”
“法网恢恢!”
“人在做天在看!”
“不要脸!”
封闭的病房里,何灿站在窗边,听着从医院高墙外传来的呐喊的人声——从早上到现在,医院外面抗议的人越来越多了,刚开始保安还会以打扰病人休息为由进行驱赶,後来就干脆不管了,任由他们举着横幅在那里呐喊。
医院的墙根本挡不住他们的横幅,何灿视力又不错,一眼就看到了那些“血淋淋”的“血债血偿”。
转身从枕头下抽出她藏起来的早报,这份向来以造谣为主的《新奇士报》,终于报道了一桩正确的新闻,那就是她真的在精神病院待了半年,虽然她从头到尾从来不认为自己真的有精神病,而且她也真的拿利器刺伤过她的主治医生,因为这个人渣给她注射镇静剂後试图侵犯她。
当然,也因为这次反抗,她失去了自己磨了好久的勺子柄,之後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少了外物的刺激,她就只能乖乖被注射镇静剂然後昏沉睡去,直到她又将另一块“放风”时捡来的漂亮石头也磨得尖尖的……
只是她以为这些事实都已经随着那间精神病院的关闭而永远尘封了,没想到这家《新奇士报》又能将它们挖出来重见天日。
看着头版头条上那几张陌生又熟悉的照片,何灿皱了皱眉——
好丑。
而且,当时不管是何建章还是许凡芝,都当她是疯子,是精神病,她被关在精神病院这半年里,谁都没来探望过她,对外界也一直缄口不言,就连李懋都不知道她被关起来了,那麽这几张照片又是谁拍的呢?
是不是照片的主人将这件事报给媒体的?可是为什麽早不晚不报,偏偏这个时候报呢?
以及,对方手里还有没有别的照片?
不过即便有也不重要了,反正这下全港丶乃至全世界都知道她曾是“精神病”了……
“不可以,病人现在在修养,你们不能进去!”
“麻烦让一让,我们有权对涉事者进行问询!”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何灿回头向门边看去,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能看到外面的走廊里人头攒动。林艾拉带着保镖挡在门口,而对面是穿着警服的警官。
“有人举报何小姐在雀湾项目中涉嫌行贿丶与官员有利益输送,现在我们正式传唤何小姐去警局说明情况。”
“她是病人,不能跟你们走!如果你们要问询,请在肖革先生在场的情况下进行,我们一定会配合!”
林艾拉的阻拦显然没能奏效,毕竟对方手里有枪,若是爆发正面冲突,对他们一方来说绝对没有好结果。
就在林艾拉焦急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身後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何灿脱掉病服换了一身衣服,对着门外的警官道:“要询问是吗?我跟你们走。”
“太太!”
她声音出来的瞬间就被林艾拉制止了:“革少说,一切等他过来再说。”
“他来了也不能抗检吧。”
林艾拉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
何灿知道,自己涉嫌杀人,现在又被实名举报,警方这一关她定然是逃不过的,更别提门口那些示威抗议的民衆了,如果肖革再继续保着她,只会让事态发展得更加难看,届时小到雀湾项目的归属,大到寰宇的上市计划都几乎要成为泡影。
“肖太太,对不住了。”伸手拽过何灿。
而何灿只是纠正道:“请叫我何灿,这件事和肖革无关,不要叫我肖太太。”
她已经给肖革带来太多麻烦,不能再将他卷进来了。
然而话音刚落,她便转头看到那双蓝灰色的眼眸。
随即,肖革便越过重重人群向她走来。
一片混乱的推搡中,何灿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等我,去警署领人这件事,我熟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