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总管看完後,是一点没明白,只觉得大格格的小动作十分可爱!
云岚无奈,只好鼓着脸又来了一次无实物表演,内务府总管依旧没看懂。
云岚:这个内务府总管也太笨了,换了吧!
幸好皇帝这时候过来拯救她,云岚又只好表演了一回,好在皇帝居然看懂了。
他抱着女儿坐下,指着桌上的图纸说道:“你是想在小鼓装上发条,然後让鼓槌敲打发出声音来?”
云岚连连点头,幸亏有皇帝,不然她再表演几次,估计都没人能看懂了。
皇帝拿着羽毛笔,随意在图纸上勾画了一下,画得更详细一些:“这东西内务府的工匠估计做不出来,得找南怀仁做才行。”
他拿起图纸递给李德全,让後者送去给南怀仁:“南怀仁看过图纸後,估计很快就做好送过来了。”
云岚再次点头,原来她是找错人了,这送给小太子的玩具险些夭折!
内务府总管连忙告罪,皇帝倒是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然後跟女儿继续解释道:“发条这个东西,西洋人比较熟悉,多是用在西洋钟上,内务府的工匠暂时还模仿不出来。”
如今的钟表都是直接跟西洋人采买的,皇帝也不是不想让自己人模仿做出来,却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拆解。
钟表里面的机械设计非常复杂,拆得太稀碎,很可能要安装不回去,让工匠们十分头疼。
南怀仁帮着画了图纸,但是图纸画得非常复杂,工匠们依旧看得一头雾水。
迟迟没能仿制出来,内务府负责此事的管事也抓头了,只能隔三差五来跟皇帝告罪。
他光是告罪,做不出来也没用。
皇帝为此还有点苦恼,如今看过女儿的图纸,他突然灵机一动。
自己让工匠拆解後,再按照西洋钟表的内部结构仿制,却因为太复杂迟迟没能做出来。
是不是能按照他们的想法,简化这些机械结构,让图纸变得简单,工匠们也就能彻底仿制出来?
不,已经不叫仿制,而是在西洋钟表原有的基础上简化创新,做出新的钟表来!
思及此,皇帝就有点坐不住了,迫不及待让人叫南怀仁过来商议。
被抱在怀里带去御书房的云岚:皇帝刚才在头脑风暴什麽,怎麽越想越高兴了?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皇帝还笑眯眯对女儿说道:“多得你,朕总算是豁然开朗。”
云岚一脑门问号:她说了什麽,做了什麽,忽然就叫皇帝想通了什麽?
她小脸上全是茫然,然而赶到御书房来的南怀仁比云岚还茫然。
李德全刚送来的新图纸,南怀仁才看了两眼,皇帝这就召唤他过来,不会就问自己要了吧?
南怀仁自问对机械方面还算擅长,却也没到能瞬间做出来的地步。
他惶惶然行礼,正想告罪,就听皇帝说道:“朕之前见工匠迟迟没能仿制出西洋钟表,今儿大格格这图纸叫朕突然想到,兴许能把钟表里头的机械结构彻底简化,就更容易做出来了。”
皇帝不止一次看过南怀仁画出的钟表内部结构图,李德全小心翼翼取来图纸,在桌上铺开。
云岚看了一眼,图纸里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线条。
她默默闭上眼,第一次知道原来人还能晕图纸上的线条呢!
皇帝却立刻点了点中间说道:“这钟表里头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机芯,其他的机械结构都是为机芯服务的。”
“朕打算设自鸣钟处,专门仿制西洋钟表,这些工匠之前无法仿制出机芯,就把闲置的钟表机芯掏出来安装上。”
这些工匠的所作所为,跟糊弄皇帝有什麽区别?
不过皇帝也知道,让工匠突然学会如何制作西洋钟表,实在太强人所难了,他们最多只能仿制机芯之外的结构,就连钟表的外壳都能创新,但是对机芯就毫无办法了。
皇帝指着图纸里头的机芯说道:“朕受大格格啓发,想到这机芯的原理是单发条,如果用上多盘发条,就能做得更好。”
工匠拆解後无法做出机芯,就是因为不能理解发条的原理。
西洋钟表为了防止有人仿制,把机芯的结构做得极为复杂,根本看不出原理来。
皇帝反复拆解看过几次,总感觉差了临门一脚,如今最後的拼图被女儿提醒,忽然就接上了。
南怀仁一愣,连忙拱手说道:“恭喜皇上,破解了钟表的结构。”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只点头道:“也罢,朕另外设下自鸣钟处,爱卿只管帮大格格做发条玩具,就不必再为仿制时钟的事劳心劳力了。”
换言之,南怀仁并不负责这个新设的部门。
听见这话,南怀仁一怔,只低头应下,就匆匆退下去给云岚做她想要的发条玩具了。
云岚仰着小脸,总感觉皇帝刚才对南怀仁说话时候的眼神有点奇怪。
李德全已经识趣退到门外,其他宫人也不在御书房里头。
皇帝抱着女儿,低声喃喃道:“之前朕就察觉到了,南怀仁其实有所保留。他应该知道西洋钟表的真正结构,也很容易拆解和把最重要图纸画出来。”
然而南怀仁没有这麽做,而是选择隐瞒下来。
皇帝让他做什麽,南怀仁确实做了,却没有做得非常用心。
他忍不住轻轻叹气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想到南怀仁也是如此。”
云岚知道皇帝有多重视南怀仁,对方想要什麽材料,需要什麽资料,皇帝都会有求必应,立刻派人送过去。
而且南怀仁每逢做出什麽来,皇帝的赏赐都不会有丝毫吝啬,如水一般送过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