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脑袋,“送什么?”
他收紧口袋里的手,指尖在她的掌背摩擦,“我。”
“我就是礼物。”
姜早和何斯屿逛逛吃吃玩了一个小时还是没能找到移动酒馆,本打算打道回府,刚准备打车天色骤变,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地上很快就起了水洼。
雨势太大,他们只好随便找个地方躲雨。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巧妙。
他们误打误撞闯进了一个没有名字半掩着门的小店。
专门用来提醒店主的风铃被他们轻扰,灵动地飘响。
一道男声随着风铃声传来,“欢迎来到移动酒馆。”
姜早和何斯屿正拍打着身上的雨水,一脸意外地看向声源处,这下更是目瞪口呆。
“乐器店老板?”
“顾执?”
两人不同程度地发出诧异的声音,尔后又惊奇地看着对方,异口同声“你们认识?”
顾执穿着当地的服饰,脸颊上还化着几笔水彩,胡子拉碴的样子与姜早初见时截然不同,他喝光杯中的酒,慢悠悠起身回到工作岗位上,好似才看到有客人来。
又或者,他没有把姜早和何斯屿当成客人。
他往吧台里一坐,随手轻敲桌子上木偶人的脑袋,赋予它生命,让它歌唱,舞蹈。
“二位需要点些什么?”
何斯屿和姜早交换眼神,脱掉身上湿漉漉的羽绒服,好在何斯屿让员工准备的衣服质量还行,不然他们就算是脱了外衣也不免会感冒。
“顾执,你怎么在这?”何斯屿审视顾执,目光灼灼,容不得忽视和欺骗。
顾执在《逐日》里一路披荆斩棘,个人赛的时候成绩就仅次于闻烁,在选择队友的时候也是被何斯屿第一个选中。在台上,何斯屿毫不吝啬地夸赞他是他认识的最牛的吉他手,后来在比赛上,顾执也不负众望的改编曲目,带队友赢积分。
他漫不经心道:“我听其他人队员说你要找移动酒馆,我就来了。”
“这跟你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顾执诡异一笑,“你知道为什么这酒馆就在这,我也没有给它取名,但为什么来过的人都说这是移动酒馆吗?”
何斯屿想到网上有人说他在这呆了快一年都没遇到酒馆,仔细琢磨好一会儿,终于豁然开朗,“因为长脚的是人,移动说的是你这个不敬业的老板,而酒馆只是酒馆,是因为它那懒主人没有给它取名?”
顾执打了个响指,“最强大脑。”
姜早不太关注比赛,准确来说是不太关注除何斯屿之外的人,听到顾执说自己是何斯屿的队友,她立马发出疑问,“你不是在紫云卖乐器吗?到底哪个才是你的主业?”
顾执没有立刻回答姜早的问题,背过身去满头苦干,十分钟左右就将两杯调印放到姜早和何斯屿面前,姜早那杯名叫赤霞橙光,她看着它立马想起晚霞之下的骆驼队,想起遍地的画。何斯屿面前的是流浪玫瑰,他不受控地想起国道上的日落,想起酒店里撑起他整个脑袋的肩膀,想起她的那句:没遇到百分百挫折之前都是可以逆袭的。
是鸟儿展翅,是枯木逢春的时刻。
顾执欣慰地看了眼还在辛勤工作的木偶,努下巴,示意被看透心思的两人“来都来了,不尝一口?”
两人端起酒杯,本想慢慢品尝却发现意外的好喝,好喝到刚咽下去就忘记了它待在口腔时的味道,让他们欲罢不能地想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顾执又给他们一人调了一杯,这次他没有背对他们,而是当着他们的面,姜早注视着他的双手,被抓了个正着。
“你们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调出来的酒配色上那么的让你们触景生情?”
被抓到的还有另一位。
何斯屿挺直肩背,清了清嗓子,“有什么话就说,买什么关子。”
顾执并没有受何斯屿的影响,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忙活,他看着木偶,“因为我除了是乐器店老板和吉他手外,我曾经还是马戏团里的催眠师,在你们听到我的好搭档唱歌的时候你们已经被我催眠了。所以我能清楚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说完,他按动开关,让木偶停止转动,尔后打了个响指,并把两杯酒又依次放在两人面前,“还是刚才那两杯。”
“催眠师?”
姜早和何斯屿又异口同声。
姜早正好对上木偶的笑脸,收回视线看向酒杯,“所以那次你也对我进行了催眠?”
何斯屿紧跟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顾执看了窗外,雨势并没有听下来的意思,看来这是个讲故事的好时候。
他说:“你现在用的那把贝斯名叫恶魔,是姜早从我乐器店换走的。”
“拿什么换的?”
“一个魔术。”
那次回去她隐约记得那天自己说了很多话,可睡了一觉之后什么也想不起了,今天听顾执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过来,她那天是被催眠了。
顾执顶着何斯屿诡异的眼神回忆当天的场景。
姜早记得自己好像提到了何斯屿的名字,她怕顾执说一些让她无地自容的事来,说了一句我困了,就想拉着何斯屿离开。
两人拿着外套一前一后地走到店门口,还没穿好衣服,一阵势必掀起屋顶盖的大风吹打着玻璃,他们门前的玻璃门咚咚作响。
顾执的声音从里传来,“你们是不知道,这边一下大雨就会挂起大风,我这酒馆楼上楼上有一层客房,专门提供给出来喝酒遇到大雨的客人的。要不队长,你和嫂子,你们今晚委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