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留个那种发型
陈故南连续好多天一直在埋头做陶器,甚至直接让徐舟季看店自己在家埋头做,不然就是在画图。
他说他灵感枯竭做不出新的作品。
“不如说说你和方诚吧,我听听看有没有什麽想法。”陈故南杵着下巴,右手在转笔。
“你想听什麽?”徐舟季坐在他旁边问。
有些人的房子住久了就会有人气,就是人味,不管是香的臭的,总归是有味道。
但是他的房子里没有什麽味道,干干净净的,也没有香味——就是一点人气都没有,只有他衣服上留着肥皂或者洗衣液的人工香。
烟味也没有。
“方诚会抽烟吗?”陈故南问。他不擡头,依旧在转笔。
徐舟季回想着,方诚喜欢抽烟,但是因为要保护嗓子只能偶尔抽一根。
“喜欢但是不能多抽吧,毕竟要唱歌。”
“这麽说来,你身边还挺多艺术家的,我姑且也算一个吧。”
馀温的灯光又在徐舟季眼前晃,方诚像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却不是没有章法,声音是自己淌出来,不是被拽出来的。
电吉他,贝斯,架子鼓等多种乐器为他伴奏,跟着鼓点,音乐就流下来了。
他的歌总是写爱情,但是徐舟季觉得他不懂爱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他不懂另一个人的心思,所有歌曲当中的爱情的悲痛的,伤感的。
现在想想其实他和方诚的结局算是十分和平的那挂,他没纠缠,对方也没直接断联,起码没把他联系方式删了。
他记得罗文旭说方诚的歌是写给他自己的,没有人会懂,他乐队里的人也不懂。
有句歌词是“像鸟一样飞向我,像鸟一样离开我。”
鸟是谁呢,反正不会是他。
“他自己写的歌吗?”陈故南问。
“大部分是。”
“小鸟歌也是?”
“小鸟歌?噗哈……你太会乱取名字了吧。这首不是,听说是请人写的。”
“你还喜欢他吗?或者还爱他吗?”
徐舟季说不清,这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就好比是液体胶水那样黏腻地糊在身上。但是大抵还是爱的。
“估计是,他真的很耀眼。”徐舟季回答道。
接着徐晴发消息告诉他她要出差,不要惹乱子。
他获得一周的清净,虽然店里平时也不清净,但是跟小孩子聊天还是挺有趣的。
罗文旭被他爸叫去公司上班,每天都在被压榨的路上,偏偏还锻炼了他的能力,现在成天跟着罗滨去谈客户,俨然成为了他爸的小秘书。
所以这段时间基本上大家没空跟他在一块。
再说之前遇到的那个女生王琳,她跑到了这边给一个小孩做家教,虽然经常和他打照面,但实在尴尬总是打个招呼就走,偶尔会问问罗文旭的情况,但徐舟季本人也不太清楚。
这段时间天气不好,很干燥,连同大家的脑子也干巴起来。
秦欢也天天跑来说她没有灵感,虽然距离展览还有一年的时间,她却说不止展品,就连最平常的设计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本想着喝一杯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但是每次和他们俩喝酒最先醉倒的就是徐舟季,要是让两个本来就焦虑的人再照顾喝醉的他,那真的是太罪过了。
陈故南忙着设计陶器是因为以前的朋友忽然投资的一家私人的美术馆,想把他的作品放到里面展览,为了不让朋友丢脸,这才费尽心力去设计。
“你不都搞些瓶瓶罐罐吗,喜欢大罐子就做个大罐子呗。”徐舟季之前给他提议过。
但是展品只是个罐子或许不能把他所想的表达出来,加之朋友想给他安排一个单独的展厅,至少得有五件作品来展览。
“虽然平时只做瓶瓶罐罐,但是不代表这就是陶艺的全部啊,蠢蛋。”
徐舟季第一次听陈故南骂人,虽然更多是调侃。以前方诚经常骂他,各种各样的脏话层出不穷。
他自己也说自己是粗鄙之人,不能和他们这群有文化的大学生相提并论,虽然徐舟季本人不认为自己有文化。
他如今享受的一切,基本上是站在父母和徐晴的肩上才拥有的。
一无是处。徐舟季这麽说自己。
两个人本来坐在沙发上各干各的,徐舟季转过头,在沙发上看见那本《乞力马扎罗的雪》。
要说书,他就是那种一点都看不进去的类型,更别说这种严肃文学作品。
“乞力马扎罗很漂亮啊……”他喃喃道,顺手把书拿过来准备打开消磨一下时间。
今天是周一,罗文旭被叫去加班,张驰也在找工作的路上,虽说他是秦欢的模特,但是秦欢给的工资只能维持基本生活。
她虽是设计师,但也没有钱到随随便便就能给一个月拍不了几套的张驰发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