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男狐狸精
边叙需要住院一个星期。
期间温珣每天都来看他,因为边叙说不了话,温珣只能挑过往的经历将给他听。
温珣做鬼几百年,远比他做人时还精彩。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鬼,有的和他一样因为执念留在人世间不肯离去,有的死後化成厉鬼残害他人,也有点会像他们一样——
人与鬼相爱。
温珣给边叙削了个苹果,他的声音淡淡:“人鬼殊途,天道难容。所以後来男鬼灰飞烟灭,而女人却逐渐忘记了他,後来嫁了人,并有了个女儿。”
边叙并不爱听今天这个故事,他心不在焉地盯着温珣的脸,心下渐渐苦恼起来。
总觉得那日玩笑开的太过,温珣彻底放心上无法释怀了,不然今天也不会专门和他讲这个故事。
温珣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嘴角向上一挑,声音轻轻:“怎麽了?”说着,他擡手往自己脸上摸去,以为是脸上有什麽脏东西。
边叙摇了摇头,开口时声音沙哑难听,“水。”
温珣很久没有听到边叙的声音,他怔愣片刻,然後拿起旁边的空水杯,“我去给你打水。”
边叙点了点头。
“你小子还没好啊。”老道士嗓门大得很,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边叙朝他眨了眨眼,然後指着脖子摇了摇头。
老道士甩了下拂尘,将手中的果篮放在床头,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刚刚看见温珣给你打水去了,你小子过的还不错哟。”
边叙没有搭理老道士的调侃,反而掏出手机来,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不知道在捣鼓着什麽。
老道士被晾在一旁,刚说了个“你”字,边叙就把手机怼到了他眼前。
他习惯性将亮度调到最亮,把老道士闪得恍惚了一下,随後他眨了眨眼,看着便签里的文字缄默片刻,不自然地将脸别开。
[温珣的魂魄是不是出了问题?]
自从商访告诉他,人要是少了一魂一魄可能会失去记忆後,边叙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他眉头紧锁,手指又在屏幕上敲了几下。
[是不是?]
老道士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试图扯开话题,但边叙执拗地地盯着他看,仿佛今日他不说出给所以然来誓不罢休。
老道士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说了几句後站起来就要逃,却被边叙扯住了衣角,对方因为惯性从病床上摔了下来。
砰——
温珣推门进来。他看了一眼边叙,又看了一眼还吊着的葡萄糖水,两三秒後又退了出去,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後跟了一名护士。
温珣将边叙抱回床上,然後侧开身让护士给边叙包扎。
老道士默默地後退了几步,温珣一个侧目,他僵在原地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再不敢有所动作。
给边叙重新吊上葡萄糖後,护士口头训了他两句,然後就出去了。
“说说吧,怎麽回事?”温珣将水杯递给边叙,看着对方很乖地喝了口水後扭头问老道士。
“不关我的事啊,是这小子自己拉我的啊。祖师爷在上,我没有半句假话!”老道士的声音太大,刚刚的护士去而复返,在警告他医院不得喧哗之後,狐疑的目光在边叙和温珣两人之间来回流转,最後留下一句有事喊她就离开了。
温珣摩挲着边叙的手。因为刚刚针头被扯出来,导致现在边叙的手有点红肿。
“疼不疼?”他问。
边叙没有回答温珣的问题,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
温珣黝黑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身影,边叙看见了自己那张苍白到过分的脸,以及脖子上的层层绷带。恍惚间,他好像记起了那日昏迷前听到的声音。他开口想要说话,忽地吐出一口血来,紧接着是剧烈地咳嗽。
温珣扯来张纸巾,一点一点地擦掉了他嘴角的血迹。他看着床单上的血渍,闭了闭眼,“不要说,阿叙,什麽都不要想,什麽都不要说。好吗?”
边叙还在咳,他满脸涨红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他听见温珣的话,笑了一声後擡起头来,“为……为什麽?”
温珣别过脸,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边叙的神色越来越冷,最後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来,“你走。”
温珣离开了。
老道士看着边叙苍白的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个两个的,真不让人省心。”他又坐了下来。
边叙已经不再咳嗽了,只是脸苍白得难看。他蔫蔫地瞥了一眼老道士,眉毛一挑,似是在问你怎麽没走。
老道士面色犹豫,片刻後,他开了口:“温珣之前不是收到了一枚法镜麽?”
法镜?边叙还是冷着一张脸。
老道士又站起身来,“看看法镜,或许它会有你想要的答案。”他撂下这麽一句话就离开了病房。
边叙记得法镜,它曾印照出了边叙不同的命运。他把法镜放哪里了?
门口传来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