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叙眨了下眼,还是将手松开了,“等你回来,我要告诉你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温珣点了点头。
温珣走後,边叙心里一直不安,他呆呆地坐在病床上,连老道士什麽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一个苹果递到他的跟前,他才回过神来,“吃吧,你妈妈给你买的。”
边叙愣了一下,“我妈来过了?”
老道士嗯了一声。
边叙前些日子出了那麽大的事,边母火急火燎地赶来医院。看见儿子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险些哭瞎了眼。後来边叙醒了,她又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没等她将边叙带回家,边叙就又消失不见了,边母急疯了,找到了老道士跪了下来。
老道士好说歹说,边母才将信将疑,她坚持要来见边叙,老道士拗不过她。可边母还没走到病房,就把果篮塞给老道士,然後跑掉了。
边叙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是甜的。
“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她很担心你。”老道士说着,把边叙的手机递了过来。
边叙接了,他很快就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边母的电话,盯着那个熟悉的备注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一直在等着边叙的电话,铃声只响了两秒,电话就打通了。
“妈。”
电话那头静了数十秒,传来了哽咽声,“诶。”
边叙和边母报了平安,并向对方道了歉,表示自己有事会和她说一声的。
边母在那天很小声地哭着,嘴里一味地重复着“没事就好”几个字,到最後还是边叙挂的电话。
“你要不要回家看看?”老道士问他。
边叙看了过来,眉头紧锁,“是你想把我支开?还是温珣?”
老道士哑然,随後笑了一声,“瞒不过你小子是吧?”
边叙没吭声。
见对方神色凝重,老道士知道瞒不住,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狄兆在各地放出了鬼潮,而温珣听命前去处理,却不慎卷入其中。面对数百只恶鬼,他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本应该会局里疗伤,只是半路察觉到边叙那边情况有异,说什麽都要赶过去。
结果他刚到,就看见边叙昏了过去。而狄兆的魂魄企图钻入他的体内,被温珣拦住了。他原本打算将其收入葫芦里,对方却给他玩了一招金蝉脱壳。
他权衡再三,还是选择先救边叙。就是这一决定,惹得上层领导的不快——
这明明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却被温珣错过了。于是说什麽都要温珣亲自去把狄兆捉回来。
“那帮老东西看不惯温珣很久了又苦于没有办法钻他的空子。”老道士直视边叙的眼睛,“这会儿逮着了说什麽也不放过,他们拿你的性命做要挟,逼得他不得不答应。”
边叙张了张嘴,想问的话有很多,可最後却只问出了一句为什麽来。
“温珣死前怨气冲天,按道理应该是鬼王,可他少了一魂一魄,不记得很多东西了,空有一身怨气,却不得要领。直到他开始学习术法,这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他有一把剑,是拿朱雀神骨铸造的。当时上层眼热,对温珣威逼利诱,他实在不肯交出来,惹得那些老东西不快。心生怨气,但又不能拿他怎样,毕竟温珣在工作上很少出错。”
“他们是想要温珣死的。”
最後一句话砸的边叙发颤,他闭上眼睛倒了回去,明明不想在听了,可老道士的话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温珣只要死了,那把剑他们就可以私吞下来,而温珣又可以炼化成鬼珠。”
“他们一直都想要温珣死。”
老道士承认,前期特殊管理局是抱着对温珣招安的想法的,毕竟温珣自身实力摆在那里。
可人心不在蛇吞象,眼见越来越多的好东西到了温珣的手里,心中那杆秤逐渐向嫉妒那边倾斜。
他得死。
他死了,那些好东西才属于自己。
边叙心里说不上来什麽滋味。
就像是一种荒诞的宿命,死前被人嫉妒百般折磨,死了也被人眼红,想尽办法让他魂飞魄散。
“你怎麽知道的?”边叙的嗓子哑了。
老道士笑了一声,他拿起一颗橙子,“毕竟也在那里干了几十年,你说是吧?”
封印狄兆这事明明有无数次好机会,可他们偏要等到边叙的出现,偏要温珣有了软肋才肯对付它。
“这特殊管理局,早该换一下血了。”老道士的语气不咸不淡,他将剥好的橙子递给边叙。
边叙没接,沉默数十秒後坚定地说道:“我要去找温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