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芽怼他:“你又没问过我!我愿意往火坑里跳又如何?”
乌芽气鼓鼓地想,文玉肯定又有什麽骗了她,她才不给他好脸色呢!
常怀噎了噎:“你!”
“哼!”乌芽别过脑袋不去看他那糟糕的脸色。
常怀气得磨了磨牙,感觉自己一片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
“我懒得管你!”
定西王只是看着他们孩子吵架,久久才笑道:“好个奇怪丫头!她与你相像,阿怀。可以一试,若香囊有用,我便允了!”
“像什麽像。”常怀嘟囔道。
只是,城中医师研究数月也不过拖着病人几日茍活,乌芽一来便明了源头,又献上可驱飞蚁的香囊。
“那你跟我回府,怕了可别找我!”
“略略略——”乌芽冲常怀扮了个鬼脸,“我才不怕,你净小瞧我!”
“今晚你还是睡这。”常怀将乌芽送回到琼芳园。
他本打算让乌芽先在定西王府过一夜,可没想到乌芽非要跟他回来。
“你不要你盈水小妹了?你就这麽着急?”
“她早早知道了!我才不会骗她不会瞒她!”乌芽跟吃了枪药似的,满肚子气撒在常怀身上,“我既然把盈水当朋友,我就只会真心待她!”
常怀扶额叹息,他这会正忧心疫病的事情没有听出乌芽的意思,只是想遇到个这麽难缠的怎麽办?
认命了。
“丫鬟你应当熟悉,若是缺了什麽她们办不明白的,来找我,知道吗?”常怀叮嘱道,他可不能跟这差了他两三岁的孩子怄气。
乌芽扣着门框,不说话。
“听到没有?还生气?”
常怀搞不明白这些个少女心思。他纳闷:怎麽还气呢?他都不气了。
“……你是不是又骗我了?”乌芽低着头。
她在等常怀自己告诉她,可是常怀看起来好像不在意这件事。
乌芽有点委屈。
其实常怀根本不把她当朋友吧。
“嗯?”常怀一愣,骗什麽?
……
他略一思索,好像真骗了这傻姑娘,还挺多次。
但是他怎麽好说?在长京时父母便耳提面命让他在外谨慎,不要拿身份做些不着调的事情,也不要让别人拿他身份去做事。景国疆域辽阔,他少说也走了有三分之二,留下的假身份千儿八百,都是保命符。
现在的乌芽是个率真耿直的傻姑娘,可未来呢?未来她若是借着他的名头做什麽呢?
“抱歉。“
常怀擡手想摸摸她的头,可最後还是落回身侧,“乌芽,其实我们不过萍水相逢。”
乌芽听他说完,眼眶悄悄红了一圈,幸好小麦色的肌肤让这抹淡红不至于那麽清晰。
她吸吸鼻子,“我知道了。”
门被猛地甩上。
常怀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屋子的烛火被吹灭。他轻叹了口气,离开了琼芳园。
“世子,夜深风凉。”守候在侧的府里管家上前想为他披上袍子。
常怀摆摆手:“这几日你多看照乌芽,那些个丫鬟也敲打敲打。我不常在此处管理不到,难免有些嘴碎的。”
管家是定西王批下来的王府亲信,常怀信得过。
“军符我已按照陛下的指示交与王爷,待疫病好转不日便会啓程,届时她要是喜欢这院子,让她住着也未尝不可。”
这原本不大合规矩,只是凉州城乃边陲小城,人口稀少,也有女子外出谋生,因而民风较之长京更为淳朴开放。加上有定西王相护,便也不是不可以睁只眼闭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