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颔首:“我乃中原而来,平日里做些小生意,途径此处打扰了。”
乌芽掂了掂荷包点点头,对这重量很是满意:“行,公子都这麽说了我也就不纠缠了,先走一步。”
……
这就结束了?
人群里传来几道失望的叹息,他们还以为能闹起来呢。
“公子!多谢啊公子!”
老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要往常怀身上扑,常怀一偏身躲了过去。
“不必,还望掌柜日後不要再做那些昧良心的事了。”
常怀丢了锭银子到柜台上,“我来此处小住几日,若无事不必打扰。”
明晃晃的一锭银子!
老伯咬了一口——硌牙!
他顿时乐开花,皮肉层层堆起:“是丶是!公子请。”
角落里,那西戎人见事态有缓便又隐去屋内,靠着椅子灌了口酒。
“端王世子。”
常怀腰间的玉牌一闪而过。
“你在这儿怎麽样?”
一入夜乌芽便揣着一兜子吃食往来福客栈赶,吭哧吭哧地爬上窗,本想着是救常怀于水火没想到他一点没有被饿着的样子,正坐在小桌前看书。
乌芽英雄救美的心愿没有实现,有些遗憾:“看来很好。”
“看我没有饿死你还有些不高兴?”常怀放下书,起身把还挂在窗户上的乌芽拉上来,“有什麽吃的?”
怕这客栈的饭菜不干净,常怀从早上饿到下午,肚子都响过几轮,刚才都是硬撑着呢。
乌芽嘻嘻笑:“就知道你是装的!当当——看!鸡腿!”
“馆长给了我两个鸡腿,我硬是省下一个给你吃!”
饿了一整日,这个平平无奇的卤鸡腿此刻在常怀眼里闪着光。
迫不及待地,一口米饭一口鸡腿再扒拉点菜。常怀抚着肚子喟然叹道:“美味!”
“是吧!我说馆长烧菜好吃吧!”乌芽捧着脑袋,“不过你吃饭样子好好看!看起来一点也不急——不过吃得很快就是了。”
那可不,不然小时候那几板子白挨了。
常怀心里得意,面上故作高深摇了摇手指:“凡人可学不来。”
乌芽没理会他的臭屁,把底下压着的一片羽毛拿出。
“馆长说这几日镇子上常有西戎人来到。”
常怀接过,识得这是鹰隼的羽毛——西戎人一贯偏好这种凶猛的飞禽。
临沙镇连接了西戎与景国,早先两国还未交恶时贸易十分繁荣,甚至还有百姓通婚。後来战争爆发贸易阻断,镇子上便再没见过西戎人,这节骨眼上必然不对劲。
王妈妈与西戎人到底做了什麽交易?居然让他们不满足于临沙镇,铤而走险深入凉州。
他怀疑疫病也与西戎人脱不了干系。
“文玉,这客栈也有西戎人,你可千万小心!”
乌芽扶着常怀的手踩在窗前的树干上一跃而下,都跑出二里地了才匆匆回头提醒他。
常怀扶着窗沿挥挥手,示意:知道了。
直到目送她的身影转进回到医馆的拐角,常怀才收回视线。
日子就这样平静无波地过去,客栈也送过几份吃食上来,常怀通通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这般行径,看来这位不着调的端王世子有备而来。
“如此,不得不下手。”
那西戎人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老伯惊慌道:“那可是端王世子!”
“别急,怎麽会是叫你亲手做了他呢?”西戎人将一个密封的香囊推到老伯面前,“凉州疫病凶险,端王世子不慎染病死了,有什麽问题吗?”
老伯握着香囊,依旧有几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