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耳朵进了水一样,周围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模糊。
“……单人就是难出头,转双人也挺好……”
“妈。”顾贝曼捂着耳朵。
韩晓梅正聊到兴起,没在意她弱小的如同蚊子叫声的声音。
反而是尹宓先站起身,“你怎麽了?”
韩晓梅转头一看,顾贝曼捂着耳朵都快缩到桌子下面去了。
于是顾贝曼喜提一周内二进宫医院。
好消息是,她还能听见人话。
坏消息是,听得很不清楚。
医生问她现在什麽感觉。顾贝曼用尽比喻之力,最後想到一个合适的说法。
像夏天挂了蚊帐却发现里头关了一只蚊子。每当你要睡觉的时候它都会飞到你的耳边。
嗡嗡,嗡嗡。
你伸出手用力一挥。
它暂且销声匿迹。
你以为这就完了。
但没过一会儿,它又飞到你耳边。
嗡嗡,嗡嗡。
你烦不胜烦,最後决定将被子一兜埋头睡觉。
那声音似乎远远地隔在了外面。
可是不久後你却听见它就在你耳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後,它就在你的耳朵里。
振翅的声音,停歇的声音,一清二楚。
医生被她的形容搞得脸色有点难看,“再测一下前庭功能吧。”
顾贝曼点头准备站起来,大脑里上下颠倒。
她控制不住平衡往一边歪去。尹宓赶紧站到她身边把她架住。
医生也没办法,只能断定为神经性耳鸣,给开了点抗眩晕的药物让回家休息。
尹宓放心不下,跟家里打了声招呼一起陪着顾贝曼回去。
往常都是顾贝曼在她家过夜,或者坐她的顺风车到家门口。
尹宓还真是头一次走进顾家。
房子是分配的旧房子。好处是离顾贝曼爸妈上班的冰场很近。
邻里邻居几乎都是能数得上名号的从业者,看见顾贝曼脸色青白的被扶回来,透过纱门七嘴八舌地关心。
“怎麽了这是?”
“晓梅闺女这脸色,刷白啊。”
韩晓梅是个非常要强的女性,不然也不能搞竞技体育这一行。
她抓着顾贝曼的胳膊,以免女儿缩到地上去,“没事,就有点晕车。还不谢谢大家关心你。”
顾贝曼的脑子里跟长了个蝉似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好在她平常就这破脾气,邻里也不见怪。
“那肯定是训练太辛苦了。诶,旁边这闺女眼生啊。”
“是,小曼一个冰场的,来家玩儿。”
说话期间,韩晓梅终于打开了家门把俩姑娘往里一推。
门在她们背後从外面关上了,隐约传来寒暄的拉扯。
尹宓从小独门独户长大,没见过这种架势。
顾贝曼撑着把自己摔进沙发,“你别管,也别和他们搭话。”
“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