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贝曼很不习惯地拿出手机,随便点开一个播放器。
巧得很,刚好是播到一半的《Satisfied》。
当时梅梓萱选这个曲的时候她还和尹宓偷偷在一起笑。她们俩曾经一起看过初版《汉密尔顿》,如今用另一种方式听见,颇觉奇妙。
……啧,怎麽想到尹宓了,换一个,重想。
欧洲她之前也来过几次,都是因公出差,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她和尹宓同时在一个欧洲城市——
为什麽又是尹宓?
啤酒应该不会上头到明天吧,我还要开车回去参加明天下午的会议闭幕。那租车的店员还跟我说山路小心,也不看我十八岁就拿了驾照,转年就敢带尹宓去加州一号公路自驾。
……
尹宓,尹宓,又是尹宓。
她为什麽和尹宓就分不开了呢?
她试图转动自己的脑子,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最终只能沉默以对。
尹宓和她参与彼此的生活太深度了,渗透到了一种无法分开的地步。
一个杯子放在桌面上不挪动,日後取走都会在桌面上留下一个滑稽的圈。何况她们俩黏在一起跟两张粘鼠板,贴了之後就黏黏糊糊扯不开。
顾贝曼倒在床上,用手臂捂住眼睛。
她小声骂了句街。
她要怎麽再把这件事再藏起来?
人不可能永远当个蚌,缩在壳里不接受事实。
尹宓刚下领奖台,电话就迫不及待地追过来了。
顾贝曼被微信铃声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小睡了一觉。
她下意识先看了眼拿在手里的易拉罐。
还好,她在睡梦里都记得握紧它,没让酒店的地毯遭殃。
铃声一声催着一声。她坐起身摸了一下蹦蹦跳的心脏,才把手机捞到耳边,“哪位?”
“你——”尹宓本来打好的腹稿突然卡壳。
顾贝曼听见她的声音,瞬间清醒了。她手里没收住劲,易拉罐发出嘎啦一声,“我——”
天呐,我要说什麽才好。
她俩同时在电话两端叹息,一片沉寂慢慢晕染。
尹宓本来已经想好了。既然姐姐来了却又不跟自己联系,肯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她可以先绕着圈子试探一下,然後视顾贝曼的态度再决定下一步。
如果她不想提,自己可以顺坡下驴,问她要不要带点什麽纪念品回去。
如果顾贝曼提了,那麽就算意外之喜,可以借着滑冰一直聊下去。
但她刚刚才从领奖台下来,拿着许多年不见的一枚奖牌,耳朵边还能听见一些迟迟不肯退场的观衆的欢呼声。
从她身边过的每一位,都属于当今世界上最优秀的那批运动员。
她们同她问候,看见前辈正一手端着手机,便露出了然的笑容。
“是在和那位打电话报喜啊。”
“感情真好呢,好羡慕啊。”
“为什麽我就遇不到这样的青梅竹马呢。”
残存在她血管里的兴奋又被点燃了。
要什麽徐徐图之,要什麽试探,为什麽我一定要等她说呢?
“你来看比赛了啊。”尹宓没给顾贝曼否认的机会,“膏药带着吗?我脚痛得要断了。”
【作者有话说】
尹宓:略施一点直球
顾姐,一款在初见就发现老婆本质但总是忘记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