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猛地一震,像是被霍清的话刺穿。她推开霍清,眼中闪过陌生而冰冷的光。此刻的霍清不再是她的爱人丶她的保护者,而是一个罪行的共犯,是一个将她拖入无间地狱的引路人。
霍清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像是被谢虞的目光刺痛,但随即被一丝决然取代。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白色粉末,动作果断地洒向谢虞。谢虞瞪大眼睛,直直盯着她,身体开始发软,意识摇摇欲坠。霍清毫不犹豫地又洒出另一袋粉末,谢虞的眼神终于涣散,缓缓倒下,沉入一片黑暗。
霍清扶住谢虞瘫软的身体,目光复杂地凝视她片刻,低声呢喃:“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她掏出手机,拨通吴素提的号码,声音冷得像冰:“看地的事先取消。你现在立刻带两把铁铲,两件雨衣丶两捆大型工业塑料布丶防水油毡丶两袋生石灰和二十袋樟脑丸过来。你一个人来。”
电话那头的吴素提听到这些要求,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是。。。。。是。。。。。”他像是被恐惧攥住了喉咙,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对霍清的畏惧驱使他行动。
霍清将谢虞小心扶到厨房,放在地板上,拉上厨房门。然後她找出水桶丶抹布和清洁剂,开始清理地面上的血迹。她的动作机械而迅速,像是早已习惯处理这样的场景。血水在抹布下渐渐淡去,可那股刺鼻的铁锈味却像诅咒般挥之不去。清理完客厅,她回到庭院,仔细擦拭着墙壁丶藤椅丶藤桌上的血迹,还有谢虞撞墙留下的血痕,确保不留一丝痕迹。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刹车声和急促的脚步声。霍清迅速闪身到门後,透过门缝观察。
吴素提开着一辆面包车,停在院外,脸色惨白如纸,手里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里面装满了她要求的东西。他站在门口,像是被无形的恐惧钉在原地,目光游移不定。
霍清拉开门缝,低声命令:“进来。”
“。。。。。老。。。。。老大。。。。。”吴素提的声音抖得像筛糠,走进院子後,他的目光立刻被两具尸体和地上的血迹吸引,编织袋“啪”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跌坐在泥土上。他的喉咙里挤出断续的声音,像是被恐惧扼住:“这。。。。。这。。。。。怎麽会。。。。。”
霍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弯腰捡起一把铁铲,扔到他面前:“别废话。现在立刻挖一个两米深的坑,快!”
吴素提哆嗦着拿起铁铲,机械地开始挖掘,泥土被一铲铲抛出,发出沉闷的响声。泥土的湿冷气味混杂着血腥味钻入他的鼻腔,让他胃里涌起一阵反胃感,他连忙强忍着咽回去。此刻他的内心像是被暴风雨席卷,翻腾着恐惧丶恶心丶悔恨和绝望。
“怎麽会杀人了。。。。。”他低声呢喃,声音被自己的喘息掩盖。他想逃,想扔下铁铲跑得远远的,可霍清的那灰白的眼睛就像一把刀,钉在他的脊梁上。他知道,逃跑的代价可能是自己的命。
更可怕的是,他隐约明白,霍清可能不是普通人,作为一个少年时期移民佛教国的华裔,他虽不信鬼神之说,可是又避免不了地被影响,此刻霍清带给他的感觉,就有一种面对鬼怪的寒意。。。。。
“快点!”霍清的低喝打断了他的思绪。吴素提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加快动作,泥土飞溅,汗水混着恐惧从额头滑落。
霍清拿起另一把铁铲,在吴素提旁边开始挖掘。她的动作冷静沉稳,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
两个深坑渐渐成型,霍清停下动作,冷声吩咐:“把防水油毡扑进去,生石灰撒上。”
吴素提慌忙点头,抖着手展开防水油毡,小心翼翼地铺进坑底。
霍清走向老夫妻的尸体,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整理他们的衣襟,像是在告别。她低声呢喃:“对不起。。。。你们不该卷进来。”
“穿上雨衣把他们的尸体裹上塑料布放进去。”霍清命令吴素提。
她率先将老奶奶的尸体裹进塑料布,动作小心却果断,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吴素提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擡起老爷爷的尸体。那冰冷的重量让他胃里翻涌,但他不敢停下,只能机械地配合霍清,将尸体裹好塑料布放入坑中。
生石灰撒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吞噬最後的声音。霍清又撒上几袋樟脑丸,刺鼻的气味掩盖了血腥味。她站起身,目光扫过两个坑,语气低沉:“填土。动作快点,天黑前必须完。”
吴素提再次机械性地挥动铁铲,泥土一层层盖住塑料布,将一切痕迹埋葬。
做完一切後,霍清冷冷对吴素提说道:“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现在马上离开。”
吴素提如蒙大赦:“是!是!”他连忙脱下雨衣飞快拉开门溜了,动作快得像是这间屋子是恐怖的地狱一般。
霍清走进厨房脱掉昏迷的谢虞身上的血衣,然後将她抱到了二楼浴室,给她清洗完身上的血迹後,将她放到了床上。
然後她开始清理厨房的血迹,清理干净後将自己身上的血衣脱下,用塑料袋装起来。然後洗了澡换了衣物。
最後她将二人的血衣和雨衣在院子中间生火烧掉,将水果刀清理干净後包上保鲜膜,趁着夜色走到後山,随手扔进一处隐秘的灌木丛。
做完这一切之後她回到卧室,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昏迷的谢虞,眼神复杂,像是藏着千言万语。
她缓缓坐下,手指轻轻掠过谢虞的额头,低声呢喃:“谢虞。。。。。我还能护你多久?”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对谢虞,也像是对自己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