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以后就离开了。
我从没听过AZZA用这么灰暗的语气说话。
我不是个群居者,所以也没办法理解一直为凝聚团队而努力的AZZA这种高尚的战士心里所真正感受到的东西。
弗隆伯恩腿上和手臂的伤并不比我的右手轻多少,他向我走过来的时候看上去非常艰难。
“你刚才说,Fey曾经怎么样……?”
这个男人身上的暴戾气息已经被激战所消磨殆尽,他无力的问了我一句话。
“已经忘记要说什么了。”我生硬的回答道。
那是一句恶毒的气话,现在我已经不想把它说出来了。
回想起来自己当初的挑衅,我感到自己很低级,继续放任自己做那种事情是不行的。
“我真的很后悔自己偷袭了你……”他突然用充满了凄凉的声音说道,“我很清楚……Fey的死……”
“我没有义务听你的忏悔。”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我都一样,都应该为她的死而负责。”
“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却得不到一个好结局……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弗隆伯恩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种倾诉,我深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他是没有办法对其他人说出口的。
正如我没有和任何人倾诉过自己对Fey的思念一样。
“是啊……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我倒是真的想要试一试做弑神的人,呵呵……”
弗隆伯恩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点光芒,他擡着头努力不让那点光芒变成象征软弱的液体,他成功了。
“如果我告诉你……Fey也许没有死……”我呢喃的说道。
“那不可能……我看着她……”弗隆伯恩摇着头。
“或许你该去外面,去她住的地方找找看看。”我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地说。
弗隆伯恩看着我,被我的定笃动摇了,“你的意思是……可是,为什么你自己没有去找过她?”
“我只属于这个世界。”
我很努力地尝试着不让已经死去的两个女孩变成不得不背负的重担,但却屡屡失败。
就好像这次一样。
我并非一个薄情寡义的家伙。
对于曾经的同伴,我相信自己会尽可能的付出真诚。
可是当事情不受控制的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我已经不想再去面对他们中的任何人了。
我不知道这片憎恨和悲伤的源头是在何方,更是无从避免它的发生。
我所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人类只要混杂在一起,就是会发酵出这种黑暗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动机和理由,利益一致的时候被称作同伴,利益相悖的时候被称作敌人。
这种关系让我憎恨和厌倦,但是作为一个人却永远无法摆脱这个没有尽头的迷宫。
不过我无法否认的是,当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可奈何的灰暗之时,生命中出现的光芒才会显得动人而珍贵——这也是我们努力活下去的原因。
不远处,梅尔菲斯坐在飞艇侧门的台阶上任由龙雀用小手给他顺着头发。
他也有了必须要顾忌的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是件好事。
当我提到龙雀的时候,他会立刻将凶残的攻击欲望收回到胸口中,这不能不说是好的改变。
无所畏惧的人有了可以畏惧的事情的时候,也许会变得更加强大也说不定。
我调转飞艇,载着这两个家伙向暗面更深处的据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