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半靠在门边,望着某个方向,脸色阴森得快要能拧出水来了。
他身后的屋子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
桌椅摆设全部砸在地上,地面上蜿蜒着血迹。
“这……”有长老道:“宗主,这是、这是……”
“是什么?”李珣接了话,朝他睨过来一眼。
他脸色实在太难看。
那长老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没有别人,然后小心翼翼问:“夫人呢?”
也不知道问这么一句话是怎么惹到李珣了。
男人本来就阴晴不定,刚才只是阴着脸,整气压低低地靠在墙上,也没有要将怒气撒出来的意思,整个人很压抑,这时候却突然开骂,像炮仗被点燃了:“夫人呢夫人呢,长了张嘴就知道问,你眼睛是摆设吗?夫人不见了你看不见吗?”
周围人瞬间住嘴不敢再问。
有侍从小声问:“是有人来抢亲吗?夫人、夫人被抢走了?”
李珣阴着脸,不说话。
感觉像是炮仗短暂地被引燃了一下,很快又熄了火,回到了压抑阴沉的状态。
那侍从见他不说话,揣摩了一会,当他是默认了,然后赶紧招呼周围的人:“愣着干什么,找人啊!找到把夫人抢走的贼人,把夫人救回……”
话音未落,
李珣又炸了,一脚踹到那侍从屁股上:“找找找,就知道找,你懂个屁!”
侍从被踹得一个趔趄,迅速闭嘴了。
这回是真的没人敢出声了。
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说要把夫人救回来,李珣都要发疯。
他们不知道的是——
他们这位夫人,根本不是被抢走的。
她是自己走的。
自己扶着谢承瑾走的。
她第一次走向谢承瑾的时候,袖子里的镜子掉出来,他还在庆幸,她不来扶他,并不是因为她对谢承瑾有多上心,而是因为她要谢承瑾的血。
但她对谢承瑾不上心,对他也不上心!
为了一个镜子,她能走向谢承瑾,也能选择不和他定亲!
李珣想起刚才。
他抓住她的衣摆,想拦着她让他不要走,强行催动灵力,强行站起来,将剑横在谢承瑾面前。
但她只是皱了皱眉,把他剑抽出来,放到了旁边:“我还有事呢,你别拦我行不行?”
李珣难以置信:“真的不和我定亲?”
她说:“先不了。”
李珣气得头昏眼花。
伤了心脉,忍了大半天都没吐血,听见这话没忍住,一口血咳出来。
他想和她说一些狠话,威胁她,是她当初向他求的亲,现在她说不定亲就不定亲。
他想让她别后悔,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她今天如果敢把他扔在这,以后还想和他定亲,得求着他;但话到嘴边,又感觉她可能还真不会后悔,于是又硬生生把话咽回去了,只用像是想把她撕了的目光盯着她。
结果她看见他吐血,丢了张手帕给他,教他擦擦。
李珣直接气笑了。
他捏住手帕,又要去拽她的手,不让她走。
但最后看见她表情,他捏紧手帕,还是松了手。
大喜的日子把他丢在这。
她怎么还敢用这种敷衍的态度和他说话,说的什么?
说先不了。
搞得好像以后还有机会——
不对。
等会。
先不了?
什么意思啊她。
什么叫先不了?
意思以后还有机会?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