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动作却配合得意外地默契。
李珣黑着脸将茶水喂给谢延玉。
贺兰危阴着脸,拿着帕子帮她擦嘴。
谢延玉身上已经难受到了极点。
她对抗着体内那种被拉扯被束缚的感觉,但也注意到到贺兰危与李珣为她做的事情。
她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李珣与贺兰危在一起,又会闹起来。
让她本来就疼的脑袋更疼。
毕竟是两个恨不得互相弄死对方的人。
先前几次见面,不是把对方按在地上扯头发扇脸,就是把对方打得遍体鳞伤卖进伎馆,她最初没想过李珣会做这样的事,和沈琅一起把人卖了,多跌份,但后来也渐渐回过味来了,即使李珣不说,她也能猜出来。
但这时候。
气氛这样剑拔弩张,他们竟第一次没打起来,而是很和平地一起坐在这。
仅仅是互相呛了两声,很快又收了声,和谐得令人惊讶。
谢延玉就着李珣的手,又抿了一口茶,
她刚要说话。
但也就是这一刻,她感觉到一种被看着的感觉。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下一刻,她闭上眼,然后就听见脑内传来谢承瑾的声音:“不愿意回来?”
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醒来了。
但此刻,一定是他拿着她的命碟,在和她说话。
问她这么一句,就好像在问她的意愿一样。
可是他都拿着她的命碟了,难道不是谢家族老要他将她逼回来吗?
谢延玉头疼得要命,在心里回应他:“嗯。”
她说:“我要用折灵尺,这一次用完,这宝物也废了。我不会回来了。”
话音落下。
她又听见谢承瑾道:“族老们将你的命碟交予我,请了宗谱,要让你回来。”
即使闭着眼睛,但她也看不见谢承瑾的模样。
她的眼前是一片黑,脑中也一片黑,没有任何画面。
对方的语气很平淡,一如既往,她也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样的表情,大概也是与从前一样,面无表情。
但她知道,因为手上有她的命碟,所以谢承瑾能看得见她。
能看见她此刻痛苦的模样。
从决定自己去拿折灵尺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会有现在的情况,她对此的解决方法也并不完美,甚至有赌的成分,就是让李珣去找宗谱。
她以前并不会这样。
若要从前的她来评判,她会觉得她现在的做法冲动且鲁莽,而从前的她,会在心中反复计划,直到计划万无一失的时候,再去执行。
但如今她连死都不怕了,怕什么莽撞呢?
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等到折灵尺再被定住,她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再拿到它。
她就只有四年。
长也不长。
一千多个日夜,变数很多,永远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能抓住的每一个瞬间都宝贵。
此刻她手中的筹码不多,连命碟都在谢承瑾手中。
她没事先构想过要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
“那你试试罢。
“看你能不能逼我回来,看我能不能摆脱这控制。”
*
是很意料之中的答案。
谢承瑾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因为他知道,她从来不是那么简单会屈服的人。
他捏着传讯符,眼梢抬了下。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看着有些愉悦的模样,像一个很淡的笑。
哪怕是很细微的表情,在他脸上也显得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