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她接近他,必定有目的,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或是攀附他。
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是如此。
他没有喝那碗醒酒汤,直接揭穿了她。
她却垂着眼,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狡辩,说她这样,都是因为太喜欢他了。
这说辞也是他听腻了的。
若换做是以往,贺兰危会直接将她赶走。
但她不同——
她是这些想爬他床的人里,胆子最大的。
因为她给他下的药,是情丝蛊。
情药之中最毒的一种,若服下,他将与她终身绑定,被她操控着。
每半月,蛊毒作,若不找她解蛊,就会爆体而亡。
也是嘴最硬的。
一口咬死了,给他下药就是想与他亲近,别无所求。
贺兰危想知道她的嘴能硬到几时,于是他将那碗醒酒汤,灌进了她嘴里——
他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他厌恶女人,因此从未试过床笫之间的事,但他并不厌恶她。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
但她似乎真的就如同她说的一样,别无所求,只求于他亲近些。
她也没有找他要名分,甚至于他的事情被现后,谢家人将她于他叫去问话,他慢条斯理说了句和她什么也没有,想看她的反应,她却也没反驳。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图。
贺兰危不太相信。
他得到过太多人的爱慕,他太清楚,所有人对他的爱慕,都是因为从他身上有利可图。爱的本质难道不就是利益?哪里会有什么都不图的爱。
他揣着坏心,想要逼她露出真面目。
不给她名分,又引她追去上清仙宫,将她当作玩物,猫逗老鼠一样逗着她。
他不信她真的如同她嘴上那样,只是喜爱他这个人,不图其他;但他似乎又期待她真的言行如一。
他知道自己在逼她。
他觉自己既想看她坚持不下去——
被逼得生气,自己露出马脚,自己说出对他的索求,告诉他她的爱也是有所图,图名分与权财。
又想看她坚持下去——
就如她对他说的那般,真的什么也不图。
他说不清自己想要怎么样的答案。
直到后来。
她帮他拿到了心魔镜。
……
贺兰家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贺兰危的父亲,名叫贺兰明辞,有许多子嗣。
他并不在意血亲之情,找很多女人,生很多孩子,只是为了生出一个根骨绝佳、有仙缘的孩子,让其继承贺兰家。
贺兰危的生母,被称为怡夫人。
怡夫人曾说,她花了很大的功夫、很多心思,才生下他。
贺兰危不知道她花了怎么样的心思。
他只知道,后来他试图打开贺兰家的一个密室,那密室要人身上流着贺兰氏的血,才能打开。而他打不开这扇门。说明他身上,并非流着贺兰家的血。
但那时候,怡夫人已经疯了,问她什么她都不回答。
他因此才想拿到心魔镜。
因为心魔镜能令怡夫人想起过往。
拿到心魔镜后,他才知道,他的确不是贺兰明辞的孩子。
怡夫人痴恋贺兰明辞,爱到成疯成魔,好端端的世家小姐,要跑来贺兰明辞后院里给他当侍妾,为了让贺兰明辞多看她一眼,她便决定要生下一个根骨绝好的孩子。
因为贺兰明辞也疯魔。
只有这样,他才会再看她。
但是生不出来。
怡夫人先前还生过两个孩子,都资质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