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雪球。
雪球黑漆漆的豆眼看向宋缇的方向。
宋缇还记得之前在姜司意家门口和它打过一个照面,不怎麽喜欢它。
那时雪球刚被姜司意接回家没多长时间,又瘦毛发又稀疏,和土狗没两样,完全没有现在圆润可爱。
没想到居然还是一只品相不错的比熊犬。
宋缇:“雪球,过来。”
雪球可爱地歪了歪脑袋,撒开圆柱形的四肢,向她的方向跑来。
你比姜司意有良心,还记得我。
宋缇弯腰,想将雪球抱起来。
雪球从她身侧一溜烟跑过,根本没停。
在宋缇错愕的注视下,看都没看她,往她身後奔去。
一只带着素圈戒指的手熟练地把它抱起。
林棘已经换去了礼节性的长裙,穿了一身轻便的衣裤。
宋缇紧盯着林棘,林棘却只看着怀里的雪球,细心地将它身上不知道从哪家来的半根草拈去。
雪球舔着她的手指,惬意地待在她怀中。
一人一狗看上去非常熟悉。
姜司意的狗,跟林棘这麽亲?
更让宋缇难受的是,她发现林棘的发夹有些熟悉。
眯着眼仔细看,那也是姜司意的。
宋缇脑中不知哪根神经,不受控制一抽一抽地疼。
被酒精控制的大脑,藏不住话。
“姜司意的发夹。你戴她的发夹?”
宋缇脚步有些乱地往林棘的方向走。
林棘无甚表情地冷眼看她,放下雪球,让不远处的管家把雪球先带走。
花园里只剩她和宋缇。
“我用我妻子的发夹,有问题?”
直接而犀利,那双眼更是锋利。
宋缇被她反诘得哑口无言。
要是以往,难反驳半句,从得知她们结婚到现在,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从未敢置喙什麽。
此时酒精借了她半个胆,被嫉妒之心灼红的眼也敢瞪向林棘了。
“她是我的未婚妻,从小我们就定了亲,一直以来她都是我的!你趁着我和她吵架把她抢走……你是我表姐,却趁虚而入!横刀夺爱!你怎麽能这麽做!”
宋缇终于把压抑在心里多时的话发泄了出来。
“我就说怎麽以前我回家晚了,你总是会车接车送的。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我对不对?你的目的一直都是她!你是不是早就处心积虑想把我的未婚妻偷走?!”
拳头攥得发紧。
发红的眼眶里尽是委屈的眼泪。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反复琢磨。
许多藏在时间缝隙里的细节,于某个无眠的夜里忽然闪现。
是啊,表姐对家里的同辈并不亲近,性格孤僻,怎麽会愿意去接她。
车坏在郊外的那夜,也随叫随到了。
从来都不是为了她。
是为了姜司意,因为姜司意和她在一起。
表姐一直以来想呵护的人只是姜司意。
她倒是那个顺便的沾光的。
居然当了这麽多年的傻子!
相比于宋缇的歇斯底里,林棘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像看着一个失控的疯子,一只穷途末路无能狂怒的可怜虫。
直到她说出那一句——偷走我的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
淡然地反问,毫不避讳地向她走过来。
每前进一步,宋缇心中的恐慌感就增加一层,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直到後脚跟抵到花圃的台阶,喝多了酒的人根本没有平衡感可言,整个人往後仰倒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