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贞观每回心绪不佳之时都喜欢去东市亦或是西市,青菡知晓她这是又动了怒,也不敢多言,立刻吩咐宫人准备去了。
马车到了东市坊门外就停下,萧贞观只带青菡以及数名暗卫步行入坊。
“说起来,主上已经有两三个月不曾逛市集了,”青菡故意引起话头,想要打破沉默的僵局,“也不知东市有没有出什麽新鲜的玩意儿。”
“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东市占据整整一个坊,街道纵横商铺林立,可是萧贞观往常惯去的也只有一条街,这回也不例外。
“没出十五就是热闹啊,”青菡左顾右盼,想要寻找到新鲜之物给萧贞观解闷,找了许久还真发现了一家新开的铺子,她忙不叠指给萧贞观看,“主上,那里有家新铺子。”
萧贞观顺着青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摇头失笑道,“你瞧清楚,哪里是什麽新开的铺子,分明就是万方楼新开的档口。”
青菡定睛一瞧,还真是。
那所为的新铺子其实就是万方楼里临街的一面豁开的一个堂口,堂口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也不知是在卖什麽。
不等她开口,萧贞观就主动提议,“走吧,去瞧瞧万方楼又出什麽新花样了。”
青菡一面陪着萧贞观往万方楼走,一面感叹,“楼里的生意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如今谁人不知东市里的万方楼出新菜式出得最勤。”
“人人都喜欢新鲜之物,酒楼若想客源不绝,让客人觉得好吃才是关键。”萧贞观笑了笑,“他们家厨子手艺进步得快,生意好也是应该的。”
青菡暗自吐舌,厨子的手艺能进步不快吗,谁让陛下时不时光顾这里呢。虽说陛下是微服,可楼里的金管事早就知晓陛下的身份,他哪里敢怠慢。
这不,她们才靠近酒楼,金管事就笑呵呵地迎上来了,“主上您怎麽今日过来了?”
“吾早就说过,不必每次都出来迎,你金管事莫不是会算卦?怎麽次次都能料中,早早等在外头?”萧贞观看似在玩笑,但是金管事可不敢将她的话真当成玩笑。
“主上,咱家迎客的跑堂眼神好,一瞧见您就来向小人回禀,小人知道了,哪还能不出来迎您?”
“罢了,下不为例。”萧贞观有时候格外随和,尤其是在万方楼时。
“老远就瞧见这里排了长队,原来是酒楼新开了档口,不知在卖些什麽新鲜的东西?”
“回青娘子,最近酒楼推出了一样新吃食,待会儿呈给主上和娘子尝一尝?”金管事殷勤地将人往二楼雅间领。
登楼时萧贞观随意往楼下档口看了一眼,问道,“素日里的新鲜吃食都是九娘亲自动手,今儿怎麽换了人来做?”
“回主上,您有阵子没来,故而有所不知,九娘年前请了三个月的假,探亲去了,还没回来呢。”
“三个月?”萧贞观脚下顿了顿,“探亲?她阿娘姊妹不都在京中?去哪里探亲?”
“九娘不是有个早年间离家出走的三姊嘛,去岁的时候有了音信,她和她五姊带着老母去探她三姊去了。”
萧贞观擡步走进雅间,雅间的高桌上早就摆好了她惯用的腊梅引,腊梅清香阵阵,虽与她梦寐以求的那种味道不同,但聊胜于无,尤其此刻,闻见了腊梅香气後,烦躁的心绪立刻平复了下来,饶有兴致地询问道,“哦?宁三娘竟然在消失了多年之後有了音信?那怎麽不回京来与阿娘姊妹相聚,反而要她们千里迢迢去探亲呢?”
金管事没听出萧贞观语中的疑惑,解释道,“说是三娘在那里有了基业,轻易舍弃不得,故而只能先委屈姊妹几个前往团聚。”
“那不知宁三娘如今在何处啊?”萧贞观又问。
金管事回忆了片刻才接着回答,“好像是在北疆,具体哪个州,请恕小人不记得了,九娘也就提过一回。”
“北疆?”萧贞观浅饮了一口腊梅饮,感叹道,“那里的冬日可谓天寒地冻。”
“是呢,小人也觉着那宁三娘能在那等人生地不熟之地创下基业,也实属了不得,”说话间,跑堂将新菜色呈了进来,金管事亲自摆桌,将其中一叠炸得金黄酥脆的圆球放到萧贞观手边,“主上,这就是档口所售卖的零嘴,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