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时候讲得太多了。”她垂下眼帘,视线回避沈新月的专注,“现在怎么都提不起兴致。”
又下雨了,这季节总是下不完的雨,但沈新月从来没觉得讨厌。
在灯火绒绒温暖的小房间,听雨声敲打屋瓦窗棂,使她感到安全,如果喜欢的人刚好在身边,她会忍不住拥抱她。
只是……
刚才的对话好像不太愉快,沈新月不确定江有盈会不会拒绝。
“我床位靠墙,你知道我那时候最喜欢做什么吗?”江有盈忽又道。
吸了口气,似乎得到了一点鼓励,沈新月抬头看向她,眼神充满好奇。
“你不想抱抱我吗?”她眼尾耷拉下来。
啊!沈新月跪在床垫,立即朝她爬去,钻进被窝,手臂环住她肩膀。
“你最喜欢做什么呀。”
“抠墙皮。”江有盈回答。
“嗯?”沈新月小幅度歪头,以为自己听错,“抠什么?”
“抠墙皮。”江有盈伸出根手指头,虚空中挠几下,“就这样,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对着墙抠,指甲细细地刮,然后把落在床单上的石灰粉捻起来吃到嘴巴里。”
沈新月惊讶极了,立即去检查她嘴角是否还挂有白色的石灰粉。
“为什么?”
江有盈起先回答说“不知道哇”,想了想又改口,“无聊?还是异食癖。”
沈新月这人还是很好拿捏,完全进入她的世界,“那有感觉不舒服吗?”
“后来组织体检,查出结石,跟这个有关系吗?”江有盈问道。
“有可能。”沈新月严肃脸,又很为她高兴,“我听你的描述,你以前待的地方像工厂宿舍,很多人住在一起。不过你们单位福利还挺好的,给你们体检。”
大概是工厂的劳动太辛苦了。
江有盈忍不住笑出声,“是,福利确实蛮好的,比一般工厂好太多了。”
她伸出手,多年习惯成自然,只是不再抠墙皮,改抠毛茸小狗挂在脸上的蓝色刺绣小鼻涕。
沈新月发现了,这人嘴严归严,也不是铁打的,多多少少能撬出来一些。
她不打算追问,江有盈倒来了兴致,“我认识一个大姐,比我大个十来岁,她喜欢吃牙膏,每月吃四五盒已是节省的,吃完自己的,就偷吃我们的,比我吃墙皮要严重得多。”
“咋回事呀?”沈新月挠头,不禁为大姐担忧,“后来呢?”
“胃穿孔了。”江有盈平静道。
意料之内,必然结果,沈新月先是叹了口气,又庆幸,“还好你吃得不多……等等,你的结石,后来有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