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了。”
“啊?”曾夏有点没理解这个走向。
可陈贵平只是温柔地丶慈祥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孩。
“是你先主动的吧。”
曾夏点头,没想到陈贵平这麽直接。
这也能看出来?
“我早该看出你们的关系的,你知不知道,你看向他的时候的眼神,很亮,陷进去了一样。”
“这麽明显吗?”曾夏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
陈贵平坐在轮椅上轻轻招手让曾夏弯下腰来。
他理了理曾夏的头发,说:“我也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一个人,那人说,我的眼睛里怎麽只剩他了。”
曾夏听到这话笑了起来。
紧接着陈贵平语重心长了起来。
“我不会劝你们分开,哪怕我这一生都在为着‘同性恋’这三个字而痛苦。但是你要知道,路是自己走的,後果也只有自己接受。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问题吗?我到底应不应该去找他。”
“应该!”曾夏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想法。
陈贵平知道眼前的男孩很固执,大概也是愿意为了爱情飞蛾扑火的人吧。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怎麽认识的,但是从宁与尘的外形上来看,他的生活应该很优越,或许你们并没有住在同一个城市?还有你们的年龄丶家庭,这些现实的问题,你考虑过吗?”
曾夏摇摇头,他确实还没有想过这麽多。
“不要期待他为你放弃些什麽,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曾夏,努力走到他的世界。”
曾夏感觉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开始颤动,他曾以为的既定的未来是平庸丶朴实的,他知道宁与尘事业有成,可自己却连个好的大学都考不上。
他想起宁与尘之前问他对未来有什麽打算,他茫然地不知道怎麽开口。
而现在,曾夏幡然醒悟,他沉溺在美梦,却从来没想过梦的背後。
现在他看到了,那里是一道难平的沟壑。
和陈贵平聊完後,曾夏和宁与尘一起回了家。
稀松平常的夏夜,宁与尘没有问曾夏,陈贵平给他讲了些什麽。
刚才陈贵平把曾夏叫住时,刘伯祝告诉了宁与尘这件事。
曾夏和宁与尘不同,俩老头儿又和曾书远关系比较亲近。
于情于理没有办法看着这个孩子误入歧途,他们都是过来人,深知其利害。
宁与尘觉得烦躁,烟瘾上来了,便拿出打火机抽着烟慢慢等。
“我看着就这麽不靠谱吗?”半晌,宁与尘在烟雾缭绕中吐出这一句。
刘伯祝本身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听到这句话只默默地回了一个“嗯。”
宁与尘差点被烟呛到。
他缓了一下,把烟灭了,最後在晚风中说:“叔,我会对他好的。”
五楼是顶楼,往上走,还有个天台。
到家後,曾夏没有立即进门,而是带着宁与尘去了天台。
天台上的风很大,星星很亮。
曾夏假装深沉地眺望远方。
经过深思熟虑,他坚定地对宁与尘说:“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麽?”
“我要努力学习,去你的城市!”
宁与尘好半天没有说话,他没料到事情居然是这个走向。
按理说,陈贵平发现了他们的关系後,应该劝说曾夏和他分开才对。
结果没想到…
宁与尘低头嗤笑了一下。
看来不只是刘伯祝把他想简单了,他也把陈贵平想简单了。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高中的时候很坏吗?”
曾夏点点头,说:“记得。”
宁与尘和曾夏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我父母走得早,所以上高中的时候基本没什麽人管我,现在你可能看不出来,但那时的我确实非常非常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