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与尘和曾夏接过平安符,竟都有点不好意思,大妈很显然看出了这点,“我们生意人做生意就图个心情好,别傻愣在这儿了,走吧走吧。”
俩人都向她表示了感谢,大妈盯着他们看了半天,觉得俩人面相倒还有点…般配,没忍住问了两人的姓和生辰。
二人走後,大妈凭着一颗八卦的心给他们算了一下姻缘
——上上签。
……
宁与尘和曾夏总是在晚上出门散步,白天气温高,沿河的商业街都没有什麽人。
他们想找吃饭的地方,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广场上。
白天自然是没有跳广场舞的人,因此整个广场都显得空旷寂寥。
老式的白色瓷砖和灰色玻璃交错铺满了整个广场。
曾夏想起陈贵平的事情,心里总觉得酸酸的。
直到他们去了广场上的地下商城,稍微热闹了点,曾夏才从刚才那种情绪中脱离而出。
他们随便找了一家中餐小馆吃饭,店长看起来六十多岁了,个头不高,听说在这里开了挺久了。
店面不大却很整洁,宁与尘点餐时就发现曾夏有点心不在焉的。
这是…还是有点不适应他们现在的关系吗?
曾夏不是个藏得住事的人,看宁与尘点完餐後,他从宁与尘对面坐到了宁与尘旁边。
宁与尘不知道这小子要干嘛,只看到曾夏侧头一点点朝他脸边靠近…这是要在这里亲他?宁与尘忍着没动,真没看出曾夏胆子还挺大…事实是…曾夏凑到他耳边悄悄给他说要不要听个故事。
宁与尘:“……”
嗯,行吧。
听故事就听故事吧。
宁与尘点了点头,然後曾夏就饱含真情地讲起了俩老头的故事。在讲到说陈贵平後来回来了,而刘伯祝寻他的联系方式无果时。
店长把菜端上来了。
曾夏讲归讲,但饿也是真饿了,他谢过了店长,给自己和宁与尘都盛上了一碗白米饭,打算边吃边把剩下的故事讲完,但…店长却站在他们的桌边一直没走。
“你们是从哪里听到这些事的?”店长开口问道。
“我爷爷告诉我的。”
“你爷爷是…”
“曾书远”
“曾书远…”
店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为什麽天池镇这麽小的地方他们都没能遇见?而且,为什麽在刘伯祝去问联系方式的时候没有人回应他?如果一个人刻意躲着不见另一个人,那麽他们重逢的概率为多少?”
听到这话,宁与尘和曾夏都朝店长看去,几乎异口同声道:
“概率为零。”
“陈贵平这人啊,刘伯祝还是把他想简单了。”
店长说完就欲走了,曾夏好奇心彻底被点燃了。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完整的故事,于是他叫住店长,一顿劝说,才让店长坐在了他们对面。
听他讲完这个故事,
“陈贵平从来就没有去过外省。”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曾夏惊到了,“他那家庭你们也知道,教师家庭,当时那个年代别说教师家庭了,哪一个家庭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陈贵平的父母教了一辈子书,德高望重丶桃李满堂,最後因为儿子是个同性恋被落下话柄,你叫他们怎麽接受?陈贵平看着听话懂事却也是个不服软的主。他的父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刘伯祝身上,甚至威胁他退学。陈贵平怎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班里传他换了班级,其实根本没有。他被关起来了!他的父母不让他出门,要教育自己的孩子,别人管不着。但陈贵平是下定了决心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头上,刘伯祝才是无辜的那个。哎呀,其实这种事哪有什麽错不错的啊,你情我愿的事能叫错吗?要说错我看也是错在了那个旧时代。”
听到这话,曾夏和宁与尘都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後呢?”曾夏开口问他。
然後大概就是命运弄人。
刘伯祝考上了省招,而陈贵平自断前程,再也没有读过书。
可惜了他那麽好的成绩,他那教书育人的父母读过那麽多书,却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说他们把儿子养废了,要他去治病,治不好永远都别回来。
老两口宁愿不要这个儿子也不肯接受他们的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