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
曾书远这几天都没想明白曾夏怎麽会喜欢上个男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祖坟那边出了问题,他决定回山上去看一看,烧点香,顺便拜拜列祖列宗们。
曾夏也没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和宁与尘也见不到几天面了,但曾书远还是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道理,准备回老家住几天。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曾夏说他要和宁与尘去海边。
曾书远一听到‘宁与尘’三个字就来气。
“不准去。”曾书远咬牙切齿。
“就要去,我们说好了的。”曾夏不满地反驳。
“不准去。”
“就要去。”
“不准去。”
“就要去。”
……
在曾夏的软磨硬泡下,曾书远终于松口了。
“去丶去丶去。”
他都懒得管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摆摆手,一个人跑山上去思考人生了。
去海边的那天,宁与尘明显感觉到曾夏有点紧张,尤其是坐在飞机上时,他一直看着窗外。
他们订的是早上七点的飞机票。
早上七点正是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金色的阳光铺满了整片天空,从飞机小小的窗户洒了他们满身。
宁与尘侧头看着曾夏的侧脸,他的头发有点长了,刘海微微有点挡住眼睛。
感受到宁与尘的目光,曾夏转过头来,看着他笑了,笑得眼睛弯弯的,比月牙儿还好看。
宁与尘想起和曾夏在小镇的那些日子,他也总是这麽笑,以至于在後来的许多日子里,宁与尘总会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这麽开朗的少年。
不是他带他走出了小镇,而是他治愈了他的创痕。
但这都是後话了。
西岛的天气很炎热,或许是快休假了的原因,岛上人并不多,旅游旺季一过,渔民们就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曾夏和宁与尘坐在去西岛的轮船上时,正好看到渔民们捕鱼归岸。
曾夏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景,觉得新鲜,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碧蓝天空中盘旋着海鸥,宁与尘告诉曾夏他曾在这里住过一阵子。
那是他复读完的那个暑假,他一个人来了这里。
那时的他刚拿到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明明是很值得庆祝的事情,他却发现,身边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他那时也曾站在轮船上眺望远方,却始终没有一只飞鸟愿意为他停留。
孤独一瞬间将他淹没。
那时的他一个人对着大海哭了。
他从来没有留住过任何人。
二十年前,他的父母从他人生中匆匆走过。
二十年後,陆聆川为他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谁都没有为他停留。
我曾孤独如隧道。
群鸟飞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