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先给我来个冰淇淋!”
很快,店员就递出来一个冰淇淋,女孩大方地接过,然後递给宁与尘说:“我亲姐,可以给我走後门,嘿嘿。”
宁与尘接过了那个冰淇淋,他自诩不是个嘴拙的人,此时此刻却只能说出‘谢谢’两个字。
女孩大咧咧地摆摆手说:“没关系,请你吃嘛。”
宁与尘拿着冰淇淋回去的时候,曾夏还乖乖地站在原地。
见宁与尘这麽快回来了有点惊讶,“这麽快?你插队啦?”
宁与尘无奈地笑了一下:“有个女孩请我的。”
曾夏眼睛都瞪圆了:“这也太受欢迎了吧。”
他想起之前和这帮高中生抢奶茶喝的经历,有点羡慕。
宁与尘只觉得他可爱,陪他坐在路边慢慢地等他吃冰淇淋。
……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路灯的光仿佛舞台的投影,连风的呼吸都是微弱的,万籁俱寂,陪他们上演一场没有观衆的默剧。
这绝对是曾夏吃过最漫长的冰淇淋。
他很想和宁与尘说话,但又实在不知道说些什麽,好像两人所有的话丶最隐秘的心思都被封存在了那个繁星当空的夜晚。
安静地吃完最後一口,宁与尘偏头朝他靠去。
曾夏有点不知所措,朝後移了点距离。
其实宁与尘只是想帮他赶走刚才停在他脖子上的蚊子,但他这一动,宁与尘心下了然。
“你在…躲我?”
曾夏自然没有那个意思。
“是因为我说我喜欢男孩吗?”
那晚埋下的隐患还是在此刻说了出来。
宁与尘这几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曾夏应该是介意这件事才这样的。
见曾夏迟迟不说话。
宁与尘心沉了下来,果然还是把他吓跑了。
他自嘲地一笑:“你不用介意这个,我…”
“没有。”曾夏突然开口,他不能再逃避这个问题了。
敞开心扉很难,让他说出喜欢宁与尘也很难,但他知道,此时再不说些什麽,宁与尘就要离他越来越远了。
或许又是哪个平常的午後,宁与尘又会在烈阳下离去,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他或许会在寒暑假回到这座小镇,但宁与尘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曾夏光是想到这一点就受不了。他知道,他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至关重要。
“我不介意这个的,能找到喜欢的人就很不容易了,就像跳广场舞的那俩老头儿,他们也很幸福啊。”
宁与尘知道曾夏的回答显然是在安慰他,但从他的语气里却可以听出那麽一丝…挽留的意味?
宁与尘看着曾夏的眼睛,试探着开口:“但是他们走了很多弯路。”
曾夏回望着宁与尘的双眼,就在他快要沉溺进去的时候,最後一丝名为理智的东西将他拉回了现实。
“结局是好的,不就行了吗?”
还是没办法说出口,索性再退一步。
宁与尘猜不透十八丶九岁的孩子在想什麽,但看曾夏好像确实也并不反感他是同性恋的事,又松了口气。
二十八岁的人了,被一个小孩子牵着鼻子跑。
宁与尘笑自己那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