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灰蒙蒙的,街道上的人并不多,但早餐店几乎都是爆满。
曾夏说要带宁与尘去吃豌杂面,他们的运气不错,到店时刚好还空有两个位置。
面馆里吃面的大都是些中老年人。
曾夏点了两碗豌杂面後,恍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伯伯?”曾夏看向斜对面独自吃面的人小声地说了声。
宁与尘以为曾夏在和他说话,没听清,把耳朵凑了过去。
刘伯祝刚好也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也擡起头来。
宁与尘看过去,反应过来曾夏喊的应该是他。
曾夏朝他招手。
“刘伯伯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
刘伯祝皱眉想了一会儿。
“曾书远的孙子是吧?”
“是啊。”
面馆里很吵,因此没什麽人注意到这边。
“陈伯伯身体怎麽样了?”曾夏朝刘伯祝喊道。
“恢复得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真是太好了。”曾夏放下心来。
他们的豌杂面上来了,刘伯祝来得比他们早,吃完面就走了。
曾夏给宁与尘说他就是之前跳广场舞的俩老头之一。
宁与尘点点头说有印象。
吃完早饭,他们沿着小河慢慢往回走。
在小镇生活的日子里,时间变得又慢又悠长,这里的人习惯了慢节奏的生活,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值得去镌刻。
宁与尘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除了生命中几个重要的结点外几乎很难想起生活中的细节。
但他在这里,却可以很清晰地回忆起搬到这里来的点点滴滴,注意到生活中细碎的美好。
此刻,和曾夏走在清晨的街道上,他更是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可以看到街边奔走的流浪猫,听到古树下唱戏的歌声,甚至于闻到哪家店铺传来的饭菜香…而这些,都是他从前很难注意到的。
小镇潜移默化地治愈着每一个来到这里生活的人。
快到家时,曾夏很惋惜地给宁与尘说,今天不能去他家了。
曾书远这几年很少去夜钓,他年纪大了,身体支撑不了他的爱好,但他只要是夜钓完,必然要休息几天,几乎是足不出户。
曾夏是知道这点的,他可不能在这几天老是往对门跑,按照他爷爷对他的了解,频繁地外出必然会引起怀疑。
曾夏竟有一种高中抓早恋的错觉。
他不是个总会为未来考虑的人,在感情上也没有经验。
但他知道,这件事目前绝对绝对不能被他爷爷发现。
至于其它的,还是交给时间吧。
宁与尘知道他在担忧什麽,曾夏说到底还是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小孩,他或许不是那麽成熟但他既然有勇气和自己在一起,那他便陪他长大。
宁与尘是个很长情的人,他有的是时间陪这个小孩长大。
昨天晚上放过他也是,平时亲一下丶逗一下,也就行了,有的事现在确实还不能做。
宁与尘不希望在曾夏在还不成熟的年纪做出一些以後可能会後悔的事。
宁与尘是个很会规划未来的人,他的生活环境让他早早的明确了人生的方向,他不甘平凡,哪怕他的身後空无一人。
他付出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才换来了今天的成就。
如果说他是一朵云,那麽他愿意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推动另一朵云。
曾夏就这麽闯入他的规划里,成为了他按部就班的人生中的变量。
所以此刻,看着曾夏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微微弯下腰来平视他,对他说:“你想见我,打个电话我便会出现在你的家门口。”
曾夏盯着宁与尘的脸,然後点头轻轻亲了上去,说:“好。”
……
这几天,曾书远都在家里休息,连麻将都暂停了,刘伯祝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躺在沙发上看连续剧,听到陈贵平要出院了,他喊上曾夏说要过去帮忙。
曾夏前几天在面馆见过刘伯祝,他当时只说这几天出院,没想到就是今天。
曾夏一直都很想为两位老人做点事,此时听到要去帮忙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