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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11页)

现场登时爆发一阵大笑。

江湖人与读书人一样尊师重道,凌岁寒身为弟子,不肯承认自己的师父是妖女魔头在情理之中,但她拿“侠肝义胆”这两个字来评价召媱,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天大的笑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师父做过什么?哼,她不是妖女,这江湖里还有谁是妖女!”

当年定山派的望岱与松泉、拾霞三人,虽也完全不信凌岁寒之言,但他们的态度至少不像这样傲慢无礼。与眼前这群人相比,凌岁寒竟突然觉得那些定山弟子可爱极了。她的声音仿佛结成寒冰,其中透出的杀气越发强烈:“我既是她的徒弟,她是怎样的人,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们口口声声说她妖女,那你们倒说说她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那可太多了,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们现在不说她,只说你。你是什么时候拜她为师的,拜师之后便一直跟在她身边吗?她作恶的时候,你可有——”

“你们这是打算审问我?”凌岁寒冷笑打断,已握住腰间的刀柄,“行啊!有本事赢了我,我再告诉你们!”

她已下定决心要教训这群人一顿,自然是能打就先打,绝不多说废话,霍地反手拔出腰间长刀。

“你们还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但她为人骄傲自负,绝不会在对方还未有准备的时候出手,因此又问了这一句。如此狂妄模样,确实不免令人联想到召媱,群豪见状火冒三丈,也纷纷拔出刀剑。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肯老老实实答话,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今日前来兴师问罪的这群江湖武士,互相之间并不熟悉,都是在近日听说了凌岁寒之事而聚到一起,有高手,亦有低手。真正的高手,面对自己不了解的敌人,出招尤为慎重;反倒是武艺低微之人,往往胆子更大,心道即使召媱在传闻中的武功天下第一,她的徒弟毕竟年轻,难道还能有和她一样的本事?于是当即冲到最前,剑尖刀刃朝着凌岁寒身体要害攻去!

凌岁寒不退不避,直接迎上前去,右腿脚跟往后一踢,刹地已将昙华馆大门踢中关上——才修好的居舍,她如今颇有些珍惜,不愿院内染上鲜血,这场战斗自然在无日坊内的横街曲巷进行——同时横刀在手,刀势斜劈过去,如惊涛骇浪涌现,只听唰唰几声,两个武士胸前都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霎时间血流如注。

他们疼得惨叫一声,捂住伤口,不得已退出战团。眼看长刀又如雪中惊鸿掠过长空,还差两寸距离便又要在第三人的身上划一个大口子,终于有高手从旁跃来,手中长鞭一甩,挡住凌岁寒的攻势。凌岁寒见他武艺不俗,暂时放过那人,刀锋一转,转而与他过了两招,忽听身后凌厉又急促的破风之声响起,立即知晓身后之敌也绝非庸手。

自始至终,凌岁寒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纵然身后未长眼睛,极强的听力,以及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力,也让她在刹那间察觉到对方究竟攻击的是自己后背哪一处部位。她身体犹立原地,手腕又一折,反手一刀往后攻去,攻向身后敌人的心脏要害,迫使对方收招闪避;与此同时,把头稍稍一偏,张口咬住身前敌人挥来的长鞭。

那一鞭来势汹汹,蕴含的劲力自然不凡,她死死咬住不放,只觉牙齿一阵疼痛,尽管成功化解长鞭大半力道,鞭稍仍打在了她的左脸颊上,打出一条血痕!

赤色血珠一滴滴从她脸颊滑落,只见自己身旁两侧又出现数名敌人,她左手握着长刀顺势一划,火星溅起,顷刻间已使出三招,首尾连接如连环一般,乍看来就是一招,猛听得哀嚎声又响,左侧已有两人倒地,另外两人眼见刀气如潮涌至,下意识后退数步。

却就在几乎同一时刻,右侧敌人手中兵刃已距离凌岁寒右肩不到三寸。

凌岁寒只有一条手臂。

至于她的右臂早已经断了一半,寻常人可以在这时运劲于右手,出掌挥拳,甚或是以指力弹暗器,她都完全不可能做到。心念转动间,她足尖在地面微点,身形一跃而起,敌人的兵刃尚未来得及用力,剑锋只是轻轻在她肩头划下一道浅浅的伤口,她人已在半空之中,双腿又猛地一踢,转瞬之间踢中两名敌人的心窝,将他们踢倒在地!

旋即,凌岁寒稳稳落了下来,不顾身体伤势,又迎敌而上。

若一对一,凌岁寒绝不输给在场任何一人,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受一点轻伤是无可避免的。而她身着白衣,无论多么轻的伤,哪怕只流一点点血,也好似雪地上的红梅花,清晰得刺眼。但她答应过师君,她练阿鼻刀的目的是为报仇,在与报仇无关的事情上,如果她的情绪怒到极点,那么她就绝不可以施展阿鼻刀法。

此时此刻,她心底的情绪,比之前在与凌知白交手的过程中得知对方是定山派弟子,更要愤怒百倍。

她越怒,出招越不留情,尽管只是普通刀法,每一个着了她刀的敌人,虽说不死,也全都伤得极重。

群豪见状,脸色愈发难看,知她不愧是召媱之徒,武功与召媱相比虽还有极大差距,却已称得上是不同凡响,他们不愿再和她硬拼,此后每个人的守招远远多于攻招,一旦察觉危险,立刻闪避后退,由其他人顶上,如此反复,仗着自己这边人多的优势,欲要消耗凌岁寒的体力。

如此一来,战局陷入焦灼。但凌岁寒明白现在形势对自己不利,须得速战速决为好。正在这时,适才骂她师君最厉害的孙捍天等人来到她的面前,她眼眸中一点寒芒闪过,计上心头,又一刀劈去,耳闻“咣当”声响,两柄长刀相交,孙捍天只与她过了三招便欲迅速退下,哪知凌岁寒皱了皱眉头,似乎确实被他们缠得累了,承受不住对方那一招所蕴之力,左手掌心一松,环首刀脱手而落。

孙捍天大喜过望,如何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停步,再度挥刀向前;而四周其余本来离她较远的武者也全都迈动脚步,持着兵刃,要将她团团围住,眼看着这千钧一发、危在旦夕之际,环首刀刚刚好落到凌岁寒的脚边,她猛地将刀一踢,孙捍天侧身一避,完全不曾注意到凌岁寒在刹那间以掌为刃,出的依然是刀招,霍地一下击中他手腕!

江湖中人打斗,露个破绽诱敌其实是常有的事儿,但孙捍天怎么都没能想到,凌岁寒居然这般胆大妄为,敢用如此危险的招数来对付自己,毫无防备,疼得惨叫一声,真正迫不得已松开右手。

而他手中之刀就这么落到了凌岁寒的掌心里。

只要有刀在掌——无论原本是谁的刀、什么样的刀——凌岁寒都能立刻发挥出极强的威力,又是三招首尾连接如连环,一眨眼间,刀光如银河展开,如果四周群豪依然全部持刃攻向凌岁寒,必能给凌岁寒造成重重一击,但他们这一方必定同样有不少人得身受重伤,偏偏他们谁都不愿意自己受伤,因此压根没有接招的意思,又即刻闪躲后退。

孙捍天离她最近,跑得再快,快不过她的刀,电光石火之间,一片雪白刀光已追上孙捍天的脚步,眼看着就要将孙捍天的整条胳膊斩断——毕竟凌岁寒此刻已经气极,哪怕并不施展阿鼻刀法,杀气也分外炽烈,哪里还管自己此招会不会让对方残废——岂料天不遂她愿,长刀的刀刃刚刚接触孙捍天肩头肌肤,凌岁寒忽闻身后又有金刃破空穿风之声。

一股凛冽的剑气,瞬息间让她的后背起了一阵战栗,也让她登时明白这名敌人的武功绝非孙捍天等人可比,她若再像之前那般原地不动、反手挥刀攻向身后之敌,只会令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只得无奈暂时放过孙捍天,回身一刀斫过去。

刀剑相交,又是一篷火星溅起,她吃了一惊:“凌知白?怎么是你!”

“你也是来‘为民除害’的,对吗!”不待凌知白回答,她出招丝毫不停,甚至一刀紧似一刀,猛攻向凌知白的身体。

现场的江湖武士,凌知白几乎都不认识,也不知双方为何打起来,只是见凌岁寒刚才那一招太过凶狠,显然是要那名陌生男子变成残废,她自然必须出剑阻止,本欲挡了凌岁寒这一刀,再详细问问众人情况,岂料才张开口,还未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来意,凌岁寒的攻势压得自己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唯有集中精力应对。

愤怒往往会令人失去理智,这时候的凌岁寒已完全忘记了凌知白等定山弟子每年祭拜自己父亲的大恩。而数招过后,凌知白见凌岁寒施展的明明不是阿鼻刀法,还这般狠辣不留情,又怎可能不生气,终于也使出全力,每一招都毫无保留。

在凌岁寒不施展阿鼻刀法的情况之下,她的武功只比凌知白略高出一点点而已,但她适才已打了那么久时间,体力确实有所消耗,颇觉劳累。跟随凌知白而来的定山弟子伫立一旁,尽管忧心忡忡,但见师姐暂时没有危险,按捺住上前助阵的冲动,但四周群豪见状交换一个眼神,趁此机会如雄鹰扑食一般猛地攻上去!

一大片刀光剑影顿时再次亮起,唐依萝微蹙秀眉,扬起语音:“诸位好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她一句话未说完,对面群豪的动作可比她的声音快得多,已然施展轻功跃到凌岁寒身边,刀剑齐出!

与凌知白这样的高手交手,根本容不得凌岁寒分心。这一次,她闪避不及,数柄利刃倏地或刺或劈,她只觉身上几处部位同时一片冰凉,猩红鲜血喷涌而出!

凌岁寒脚步一个踉跄,鲜血的迅速流失让她很快全身都觉无力,但她绝不愿倒在这些人的面前,左手紧紧握着刀柄,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猛地一下将手中长刀插进地面,支撑着自己在原地站定,却显然无法再继续出招,若非凌知白在危急之中替她格开了致命的一刀,只怕她这条性命就交代在了无日坊中。

几乎同时,骤然只听“轰”的一声,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枚信号弹,刹那间冲上天穹,仿佛一道红色的流星在天际划过。

在场群豪一怔:“谁放的信号弹?”

他们放眼向前望去,不过一会儿,一阵清晰明显的哒哒脚步声响起,只见一队身着铁甲的官兵飞奔而来,为首之人还挥舞着一面小旗子,一边跑一边扬声道:

“朝廷金羽卫、骁勇卫、铁鹰卫官兵,奉旨捉拿刺客,闲者勿扰!”

群豪正奇怪这里哪来的刺客,那群官兵已穿过他们,纷纷将凌岁寒围住,数柄长刀架住凌岁寒的脖子,指上凌岁寒的胸口。

凌岁寒喘着粗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数道伤口,苍白的嘴唇浮现一抹依然似霜如雪般凛冽的冷笑。

她终于明白,这群人怎么会晓得她是召媱的徒弟,又怎么会晓得她住在此处。

第88章引蛇出洞留暗记,群雄问罪是耶非(七)

同样明白过来的,还有在场众多定山弟子。显然,今日他们前来无日坊,是误入朝廷官府布置的一个局中。

这让他们心中十分不喜。

哪怕凌岁寒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他们也会靠自己本事除恶,凭什么被朝廷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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