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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30(第3页)

尹若游虽不言语,内心却也赞同地浮起一个念头:不知何时,长安洛阳与河北一带那些饱经战火的地方,也能重现这般生机。

在药铺买完药材,回程途中,尹若游忽然在一家成衣铺前驻足,铺子里几个年轻女子正在挑选春衫,她望了望那些衣裳,又转头回看颜如舜。

“你想添新衣?”颜如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是想给你添置些新衣。”尹若游手指轻点她胸前衣襟。

“我?”颜如舜眨了眨眼,“我行李里的衣裳够换了,何必花这个钱?”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尹若游不置可否,反而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你好像大多数时候都穿深色衣裳?”

颜如舜一愣,没料到尹若游怎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低头瞧了瞧自己:“是么?我倒不曾留意。”

“确实如此。”尹若游认真道,“即便是青蓝二色,也大多是黛青藏蓝石绿这般深沉的。我印象里,还从未见你穿过桃红柳绿的颜色。”

颜如舜笑道:“那大概是习惯了。衣裳颜色,有什么要紧?”

“可春日里原该穿得鲜亮些。”也不管颜如舜同不同意,尹若游拉着她的手就走进了成衣铺,兴致勃勃地为她挑起春衣来。

颜如舜忍俊不禁:“你何时在意起这些来了?”

“早前在桃花山杜家河,我生辰前想要给你送礼的那几日,本就打算给你挑几件新衣,可这一路上不是一直也没见到什么像样的成衣铺子吗?况且我想问你许久了,符离只穿白衣是因大仇未报不能除服,我自然管不着。可你这习惯又是为何?”见颜如舜似是迟疑难答,尹若游又粲然一笑,“不管是什么缘故,反正我不喜欢你这习惯,今日你非得改改不可。”

这话说得有几分霸道,说完尹若游果然给她挑了一件天蓝色衣裳,衣料如裁下的一方晴空,裙摆处用金线绣着几簇金丝桃的纹样,细长的花蕊似凤凰垂羽在衣料上舒展,是春日特有的明媚清朗。

“你既说人间美好,这样带着烟火气的地方更好,”尹若游拿着这衣裳在她身上比了比,逐渐郑重地道,“那你也应当穿得更鲜活些,才和这人间相衬,是不是?”

正因为这些鲜活的颜色太过美丽,又格外扎眼,总让少年的颜如舜觉得它们不该属于自己,那时的她只想尽量低调把自己藏在阴影里,久而久之,她也的确习惯了总挑深色的衣裳穿。

偏这一刻,颜如舜看着那衣上跃动的春意,明了尹若游的意思,心弦一动,展开的笑颜像是一阵春风吹来:“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似你这般美好,我是该穿得亮丽些,才能与你相衬。”

两人挑好衣裳,回程顺道又一路采买杂物,这才返回净意庵。颜如舜将几大包药材递给谢缘觉,谦然一笑:“路上又买了些别的东西,耽搁了时辰,让你们久等了。”

“是这件衣裳么?”凌岁寒看着她的新装束笑起来,“你穿这衣裳还真好看。”

谢缘觉赞同颔首:“碧空之色,光风霁月,倒适合你。”

“那是她眼光好。”颜如舜笑着指了指身旁之人,“除了衣裳,我们还买了些米粮吃食。净意庵收留这许多百姓日久,耗费不少,庵中银钱定然已不宽裕。我与阿螣商量过了,这些日子我们既住在庵里,大伙的伙食便由我们来承担吧。”

日影西斜,将近晚饭时分,颜如舜与尹若游去了庵中厨房帮忙。凌岁寒则按照谢缘觉的药方与嘱咐在廊下为病患们煎药,她本意是想让谢缘觉好生歇息,莫再辛苦,哪知好不容易把药熬好,她提着药炉回到偏院,却见谢缘觉坐在石桌前,正将剩下的药材分门别类摊在桌上,旁边还摊开一本图册,周围百姓挨个凑近细看,时而拿起药材端详,时而对照图册比划,似在品评什么。

凌岁寒特意放轻脚步,悄悄走过去,这才发现谢缘觉竟是在让这些百姓辨认药材图样,指着画上草药,询问他们是否认得;又令他们比对实物,询问他们是否画得相似。

而那图册中种种药材笔触细致,枝叶脉络清晰可辨,正是从杜家河到秀州这一路上,谢缘觉亲手所绘。

凌岁寒无奈摇摇头,走近众人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各自取碗分药。待人群散去,她方挨着谢缘觉坐下,见谢缘觉正在凝眉沉思,问了句:“怎么了?”

“还是有些药材画得不够像。”谢缘觉喃喃道,“那日慕荷能一眼认出我所绘‘慕荷’,乃因她本就是医者,熟识各种药材。但若是对医药一窍不通的普通百姓,却没那么容易辨认。”

凌岁寒一把合上图册:“我晓得你的心思。可这等医书岂是朝夕可成?你且慢慢来,莫要心急,莫要太过费神。我们今日到了净意庵你就没休息过。”

谢缘觉浅笑着摇首:“能做一点是一点。纵使最终未能完成,能多画一味药,多写一行字,于百姓也是好的。”

“你胡说什么?”凌岁寒听出她言外之意,声音陡然拔高了些,“你有一生的光阴慢慢画、慢慢写,怎么会完成?舍迦,你若再说这等丧气话,我可真要生气了。”

她皱着一双眉毛,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高兴。

谢缘觉微微一怔,侧首凝视她片刻,眼中反而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你生气的模样,倒与你小时候一般无二。”顿了顿,这之后的声音轻得凌岁寒几乎听不见:“当年在长安,其实我早该认出你的。”

但凌岁寒耳尖,到底还是捕捉到了这句话,不由得也是一愣:“我小时候对你生过气吗?”

“多是我见你对旁人发火。”谢缘觉语气平静,“不过无论对谁,你都好哄得很。”

凌岁寒眉梢一挑,当即又恢复严肃表情,别过头去:“我现在不好哄了,你别想轻易糊弄我。”

她是真的很恼舍迦这动不动便想着身后事的态度,今日发作也算发泄。

谢缘觉神色如常,静静看她一阵,却是突然转移了话题:“天色已晚,重明和阿螣的晚饭该备好了。我有些饿了,去用饭吧。”

“确实不早了。”凌岁寒到底记挂着谢缘觉的身子,见她提起此事,立即抬头望了望天,同时站起身来,然而为着方才的话不肯松口,仍板着脸道,“我们走吧。”

两人沿着林木葱郁的小径往厨房行去,渐渐远离了人群,谢缘觉忽停步叫了一声:“符离。”

“什么?”凌岁寒也跟着她停下来。

谢缘觉似是犹豫了一小会儿,旋即鼓起勇气,蓦地倾身在凌岁寒脸颊边落下一个轻吻,便红着脸道:“你还生气吗?”

凌岁寒顿时僵在原地,整张脸烧得比谢缘觉更红,支支吾吾半晌:“我……我……”因顾忌着谢缘觉的病体,她们虽已表明心意,但自杜家河那一吻过后,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再未有这般亲密接触,凌岁寒此刻又惊又喜,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待会儿用过晚饭,我们便立刻去找明真主持问《菩提心法》的来历秘密,倘若她那里也打听不出,我和重明、阿螣就把这净意庵翻个底朝天,你相信我们会找到线索的,好吗?”

谢缘觉郑重颔首:“我信。”

第223章佛魔同源归一墨,胡汉共鼎裂山河(二)

晚饭后,她们四人再次拜见住持明真,开门见山问起《菩提心法》的来历。

“相传那《菩提心法》乃百余年前本庵开山祖师归一法师所创。只是毕竟过了一百多年,时间太过久远,这说法是真是假,如今已无从考证。唯独可以确定的是,这《菩提心法》确实一直在本庵传承,历来只传于历代住持。”明真解释道,“不过令师祖慧观法师虽是半路到本庵出家,并非本庵嫡传,却医术精湛,武艺超群。当时住持为济世救人,便破例将心法传给了她。”

这番说辞与善照寺慈舟所言如出一辙。

谢缘觉好奇追问道:“敢问这位归一法师,除却贵庵开山祖师的身份,可还有其他来历?”

明真摇摇头,仍是那句话:“一百多年,时间太过久远,她的详细来历我们并不清楚。只知那百余年前亦是乱世,且大崇尚未立国,各地豪强并起,连年征战,连南方也未能幸免。归一法师建此净意庵,庇护了不少遭难的百姓。相传当年有乱军欲屠戮秀州城,是归一法师一人一刀,直入那乱军之中挟持了那贼首,逼其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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