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阳看了片刻,心跳不自觉变快。
穿白大褂的裴思越真得很帅。
阮舒阳站在原地呆愣着,直到有人路过才回神。
他慢慢走到裴思越身边,找一个对方没有在碰实验仪器的时间,试着生疏地小声提醒:“裴总,到晚饭的时间了。”
裴思越眼神没有离开仪器的屏幕面板,平静地对阮舒阳说:“重新叫。”
重新叫,这是不让他叫裴总的意思?
那他该叫什麽。
他很苦恼,试着重新叫:“Dr。裴,到晚饭的时间了。”
他刚才听到有人这麽叫裴思越。
裴思越依旧没看他,“重新叫。”
啊?
阮舒阳不会了,怎麽还要重新叫。
片刻後裴思越从仪器上移开目光,看到阮舒阳一脸迷茫还有点委屈,好心提醒:“你之前怎麽叫我?”
说完後,他不意外地看到阮舒阳脸红了。
“我,我……”
那样的称呼真的可以在公司里叫吗,会不会不合适。
但面对裴思越好整以暇的目光,他还是小声叫:“哥,哥哥。”
“知道了。”裴思越慢条斯理地回答,“再过十五分钟就去。”
“哦。”
阮舒阳回答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离开,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满脸都是职场新人的紧张。
裴思越拉开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你还在长身体,如果觉得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我,也不用听姜梧的。”
阮舒阳:“我不饿。”
至于听不听姜梧的,他其实觉得应该听。
因为按照他之前查过的职场生存法则来看,应该听比自己职位更高的人的话,姜梧是秘书,职位应该比助理高吧。
裴思越从仪器屏幕前转头看着阮舒阳,带着手套的手放在他椅背上,低头凝视着一脸乖巧拘谨的阮舒阳,非常直白地说:“你只用听我一个人的话就可以。”
“啊,这,这样吗……”阮舒阳结结巴巴地问:“只听你,一个人的?”
感觉好奇怪
“是的。”裴思越非常满意他重复这句话,“你是我的助理,当然只用听我一个人的话。”
阮舒阳垂下头,手指抓着衣服,不懂为什麽他在公司里做暑期兼职,还会这麽紧张羞涩。
幸好十五分钟很快过去,裴思越关掉仪器脱下白大褂丶护目镜丶口罩和手套,洗干净手後示意阮舒阳跟他一起离开。
他们走到办公室时姜梧已经准备好晚饭,是日式的刺身和寿司。
吃的时候裴思越告诉阮舒阳:“最近有几个新课题要研发,我待在实验室和临床试验基地的时间会比较多,有时候因为实验进度会在那边吃饭,你不用等我。”
阮舒阳第无数次觉得裴思越真的好厉害,“你现在还会参与新课题研发吗?”
“只参与极个别。”裴思越说,“想研发得更快一些。”
阮舒阳很好奇:“都是什麽样的课题呀?”
他说完想起自己签的保密条款,连忙补充:“如果是保密内容就不用讲了。”
“不保密。”裴思越摇头,跟阮舒阳解释其中一个:“有一款药物是帮助做过标记清洗手术的omega恢复腺体和生殖腔,这样可以大大减少手术对身体的伤害,不至于影响寿命。”
从现有的医疗技术来看,被终身标记的omega如果想清洗掉标记,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很多清洗标记的omega都因为手术後遗症早逝。
他的母亲江若婉就是这样。
江若婉生前也是医生,离婚後明知标记清洗手术的後遗症,却毅然决然地去做手术,因为不想带着裴砚的标记。
手术後江若婉的身体变得很虚弱,活了十来年就去世,去世前一直在做标记清洗手术後遗症相关的药物研发,可惜一直没有研发出来,去世後这个课题暂时搁置,直到裴思越又重新开始。
标记清洗手术极大程度上摧毁了omega的腺体和生殖腔,导致身体整体免疫力降低,在各种感染中去世。
如果有一款药物可以帮助修复omega被破坏的腺体和生殖腔,就可以有效地降低手术後遗症,给omega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目前这款药物研发已经快推进到三期临床试验阶段,在招募志愿者。
阮舒阳震惊地看着裴思越,眼眶不自觉红了。
如果标记清洗手术的後遗症不是那麽大,虞弦珀当年就可以去做手术,是不是就不会被阮建川控制那麽久。
如果当年有这种药物的话……
裴思越明明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enigma,可以不用管孱弱omega的死活,却一直在研发各种东西费心费力地帮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