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紧阮舒阳,声音低哑地说:“软软,不用道歉,是我不好,不应该凶你。”
“你会不会害怕?”
阮舒阳没有力气做不了什麽动作,只能在裴思越的胸口上蹭了蹭,低声说:“没有的,哥哥。”
“你那个时候看起来不凶,我不害怕。”
他虽然病得迷迷糊糊,但并没有多害怕,因为他知道裴思越是担心他才会那样,不会真的伤害他。
他只是有点委屈,生病的人都很脆弱,想让别人抱一抱哄一哄,但裴思越没哄他还凶他。
不过现在裴思越哄他,他就不委屈了。
裴思越低头吻了吻他滚烫的额头,“现在感觉怎麽样?”
阮舒阳闭目感受片刻,“很热。”
来医院的路上他感觉身上一会冷一会热,但手脚一直是冰冷的。
现在感觉手脚都热起来。
裴思越摸摸阮舒阳的手,发现细瘦软绵的小手也热起来,稍稍松一口气。
发高烧的人最怕手脚冰凉,因为手脚冰凉意味着还要升温,阮舒阳现在手脚发热,就代表不会再升温。
他轻轻拍抚阮舒阳的後背片刻,最後坐起来,拿起床头的降温贴贴在阮舒阳的额头上,随後将人小心地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又拿出消炎药和水喂到他嘴里。
阮舒阳喝了药,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靠在裴思越怀里问:“哥哥,我怎麽了?”
“细菌感染。”裴思越解释,顿了顿又安慰:“软软别怕,很快就会好。”
“嗯。”阮舒阳闭上眼睛乖巧地依偎着,开口跟裴思越说:“哥哥也别怕,我身体很好的,生病高烧都自己扛过来,不会有事。”
他一直觉得身体很好,偶尔生病高烧都是买点退烧药吃,抗几天就过去。
这次也不会有事。
裴思越把头埋在阮舒阳的颈项边,轻轻呼吸铃兰花的香气,双手牢牢抱着阮舒阳的腰。
“我不怕。”
阮舒阳忽然觉得腺体有点痒,他伸出因为高烧而变得通红的指尖抓着裴思越的衣服,像小动物一样地蹭了蹭,小声说:“哥哥,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他生病了很难受,很想要裴思越的陪伴和安慰,会想要信息素的安慰。
“好。”
裴思越又低头吻了吻阮舒阳的额头,随後释放一点信息素安慰小omega。
安静的病房里,他们无声地抱在一起,互相依偎着汲取对方的温度。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虽然阮舒阳觉得身体很好过两天就没事,但也需要时间才能痊愈。
他这几天总是在反反复复地高烧,退烧药效果下去温度就重新上去,细菌感染引发的高烧没那麽容易好。
裴思越这几天哪也没去,就在病房里陪着,幸好是周末公事不多。
周日上午有紧急的公事要处理,裴思越不离开病房,姜梧只好将文件带过来,一进病房差点没给病房里充斥着的暴-乱enigm息素跪下。
他颤抖着声音说:“老板你控制住,千万别犯病。”
千万别有个易感期,不然他好怕老板控制不住自己失去理智去大街上闯祸,最终被好几个队的警察打倒带走。
裴思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姜梧,没有说话。
这两天他努力控制,却感觉很难。
寒冷的冬天本来就让他心情压抑,临近江若婉的忌日,小omega这两天还总是反复高烧,病得意识昏沉。
诸多因素加在一起让他心情前所未有地差,抑制剂都打了三针,却还是压不住信息素的暴乱。
阮舒阳因为标记的关系,没有感觉到病房里信息素的压迫,只感觉到裴思越心情不好。
但姜梧身为alpha,实实在在地感觉到enigm息素的压迫,差点不敢进病房。
最後还是裴思越从病房里走出来,站在门口把东西看完。
看完後他就重新回到病房关上门,看到阮舒阳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睡着。
白嫩的脸颊上依旧有高烧带来的酡红色,平时柔软湿润的浅樱色嘴唇变得有些干燥,唇色更浅。
很让人心疼。
裴思越用棉签沾了些水,润湿小omega的嘴唇。
傍晚的时候阮舒阳醒过来,坐在床边吃晚饭。
他胳膊还是没有多少力气,却拒绝裴思越给他喂饭,觉得他这麽大的人了,不好意思让裴思越再喂,能自己吃还是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