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越拉着阮舒阳一起上游轮,此时游轮还在做最後的娱乐设施布置,阮舒阳看到已经布置好的典礼现场。
鲜艳的红毯从游轮入口蜿蜒到订婚的礼堂,礼堂中高耸的穹顶好像在拥抱夜空,水晶吊灯从穹顶上垂落,洒下明亮的灯光。白色大理石柱上缠绕着金色的纹饰,和四周的灯影交织成温柔的光晕。
这是阮舒阳见过的最奢华的订婚礼堂。
裴思越看到阮舒阳小巧的鼻头开始泛红,知道小omega又很感性地想哭,把人从礼堂拉出来去到楼上他们的房间里後才问:“喜欢麽?”
阮舒阳吸了吸鼻子,很认真地点头:“很喜欢。”
看到订婚典礼的现场,他忽然有一种非常真实的,要跟裴思越订婚的感觉。
从前只知道要订婚,但并不知道订婚是什麽样子,好像天边的云朵一样他看得到但摸不到。
现在他能摸到了。
他又想起自己从前的迷茫。
他现在渐渐明白自己在迷茫什麽了。
“哥哥。”阮舒阳站在游轮最高层的房间里眺望远处黑暗中无边无垠的大海,轻声说:“我认真想过,迷茫和害怕很多都是因为我不懂正常的幸福家庭是什麽样子,我没有见过。”
阮建川本质上是一个自私自利的alpha,不爱任何omega,他从小就在冷漠和白眼中长大,没有去过同学家里,也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什麽样,所以也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幸福家庭会是什麽样。
裴思越从身後抱着阮舒阳,落地窗的玻璃上倒映出他们两个人的影子。
远处的大海风平浪静,黑暗深邃又美丽,只偶尔闪过航海了望塔的亮光。
裴思越在阮舒阳身後声音沉缓地说:“软软,我我也不知道。”
“我们都不是在正常的家庭下长大,不知道正常的家庭,幸福的生活和恩爱的父母会是什麽样。但这件事情不会有标准答案,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和寻找。”
阮舒阳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握紧裴思越放在他腰间的手。
裴思越说得对,这件事情没有标准答案,他们可以一起用一生来书写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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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宾客陆续登船。
空运来的鲜花铺满红毯两侧,香气清新淡雅,有些像铃兰花香,但又不完全是,与香槟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後变得清甜醉人。
订婚现场来了很多他熟悉的人,有黑着脸不情不愿的裴砚,还有笑眯眯帮着迎接宾客的魏垣。
当然这两个人刚见面的时候可谓一场世纪灾难,裴砚直接冷下脸跟裴思越说有魏垣没他。
裴思越告诉裴砚,如果想离开就随便,今天来这里的客人没有人真的在乎他是不是裴砚的儿子。
裴砚儿子这一层身份对他来说已经没那麽重要,他在别人的印象中是裴思越。
听到这种话裴砚反倒是不敢走了,生怕走了之後别人以为魏垣是裴思越的父亲。
裴砚看到阮舒阳也没有好脸色,只是被裴思越冷眼看了片刻後独自去一边坐着,再也不说话。
阮舒阳看着看着慢慢笑了,觉得裴砚当个吉祥物挺好的。
後面他穿着白色的西装去迎接熟悉的朋友,闻瑜声和俞岭等,连沈编言也被裴思越请来了。
沈编言下飞机後被专车送到这里,直呼自己来到纸醉金迷的现场,见识名流富豪的生活。
看到阮舒阳穿着白色的西装,脸上画着淡妆,并没有传说中的浓妆艳抹,又说他仿佛看到漫画里走出来的小王子,干净漂亮,满目温柔。
闻瑜声把礼物交到他手上,之後笑着说:“恭喜你呀,订婚了。”
俞岭给他两份礼物,说其中有一份是池烨给的,解释说对方出国打比赛为国争光了没空来。
阮舒阳看着属于池烨的礼盒,恍然明白什麽,但没有说,只跟俞岭说帮他道谢。
趁着其他人都没注意时,闻瑜声还交给他一个戒指盒子。
阮舒阳设计的戒指因为款式太过复杂,工厂打样好几次最终到今天才做好,闻瑜声过来参加典礼的时候顺便给他。
阮舒阳将戒指放在西装口袋里,笑着说:“谢谢学姐。”
订婚典礼很快就开始。
裴思越跟阮舒阳一起相携挽着手臂,一起走上高台。
高台上,主持人宣布交换订婚戒指时,裴思越握着阮舒阳的手,缓缓地单膝跪下。
阮舒阳惊讶地看着裴思越,疑惑地小声问:“哥哥?”
裴思越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戒指盒,里面装有一枚红宝石戒指,戒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流光溢彩,色彩的饱和度和宝石的净度都极高,与阮舒阳项链上的红宝石一样,都来自于同一块原石的切割。
裴思越单膝跪下,背脊挺直。
高大的enigma姿态优雅,气质矜贵,仰头看着阮舒阳声音沉缓地说:“软软,嫁给我。”
阮舒阳意识到,裴思越说的不是这次订婚,而是真正的结婚。
认识裴思越後的一幕幕从他脑海中划过。
去年七月到现在已经是半年的时间。
半年不算长,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不足以看清一个人,但阮舒阳却觉得可以跟裴思越一直这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