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扫过他高挽的衣袖。
“怎麽,你卖血去了?”
仁青没吭声,贴着墙边停下车子,又毫无必要地掏出根艳绿色的链条防盗锁锁上。忙完这一系列他才慢慢悠悠地扯下袖子,看向蛇哥。
“怎麽不进去?大冷天的。”
说着他便要拉开门往饭店里头走,结果被蛇哥一把扯回来。
“诶诶小点声,”蛇哥冲屋里头挤眉弄眼,“进人了。”
仁青乐,“进人好啊,有人那更得进去招呼——”
蛇哥给他死命往後拖,“不是,是歹人。”
仁青眉头紧蹙,茫然望着他,表情是不解,也是不信。
蛇哥按下他左边肩膀,趴在耳边小声报告。
“我刚才去扔垃圾,回来看得明明白白,喏,就从侧面窗翻进去的。我守着呢,进去就再没出来。”
“进贼了那你报警啊。”
“我什麽身份我报警?!人家警察来了指不定先抓谁呢,弄不好我判得比他还重——”蛇哥推他往前走,“这不,这不我在外头等你,你先进去看看嘛。”
仁青不言语,也不动弹。
“我这小身板哪敢自己进去,”蛇哥腆着脸自己先笑起来,“啃,主要怕里头是你爹,我下手再没个轻重的,还是你亲自去合适些。”
仁青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蛇哥扯紧了他衣角,跟在後头。
大厅静寂无声,桌椅板凳没有异样,电视机兀自蹦着雪花,沙沙的噪音。
仁青推开里间房门,吱呀。
“出来!”
没有人影。狭小的房间无可藏人。
仁青还是谨慎地俯身看向床底,黑洞洞的,堆叠着乱七八糟的杂物。
他视线又扫向角落里的布包简易衣柜,考虑着地方不大,但真要藏人也不是不行。
看久了,更觉得图案上的椰子树似乎在微微晃动。
越瞅越不对劲,他把蛇哥轻推到一边,猛地拉开拉链——
没有。
那只有厕所了。
透过门上磨砂的玻璃贴膜,果然看见里头有道黑影在晃动。
两人对了个眼神,仁青抄起扫帚,蛇哥搬起圆凳护在胸前。
门一开,仁青冲上去,原本想着扫堂腿给对方绊趴下,跑进去才发现对面的人没有脚,只一个身子悬在半空。管不了了,他只朝着脑袋打去,可这人脑袋却也不见,半截身子呼得飞过来,胳膊揪住他不放。
仁青跟黑影搏斗了半天,最後才发现是自己晾在厕所的秋衣。
“哪有人啊!”
松下心弦,他顿时口渴起来,大大咧咧走到後厨去找水喝。
“蛇哥,是不是你年纪大了,老花眼了?”
“怪事,我真看见蹿进去个人啊。”
“还犟,你看,哪有人——”
话音未落,煤气罐後头突然闪出道影子,迎面一刀就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