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来日
李仁青瘫在地上,看着林稚野从天而降。最初,还以为是濒死前的幻觉,然而,千真万确。稚野蹬着他那辆破自行车从废石堆上跃下来,掠过他身边,掀起一小股鲜活的热风。他看见车胎落地时的一颠,看见她的发尾在夜色中甩动,连同脖子上的吊坠。是他留给她的那尊观音。仁青想笑,可是泪先淌下来,嘴唇翕动,哆嗦着,半天蹦不出个字。他朝她伸出手去——而稚野根本没搭理他。她车子蹬得飞起,径直撞向叫驴,後者躲闪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林稚野蹦下来,强光手电直直射他的眼,趁叫驴闭眼的一瞬,擡起脚,正踹在他胯间。接连跺了三脚,脚脚带着杀意。叫驴蜷缩着,痛苦地来回打滚,而林稚野踩紧他的背,顺势抓起右胳膊,朝後旋拧。“上次婚宴,你打我,嗯?”手上下了重劲,“今天,咱俩算笔总账。”嘎巴一声,肩膀脱臼,叫驴凄厉哀嚎。“掉环而已。要是听话,回头再帮你安上。”叫驴挣扎,可被卸了胳膊,动弹不得。稚野又拉起他左胳膊,手肘朝後撅。“阿阮呢?”“不知——”嘎巴。掰断小指。“再问一次,阿阮呢?是死,还是活?”“活活活!”叫驴疼得虫般扭动,“宋言磊给她接出去了,但是,但是人在哪我是真不知道——”稚野不动声色地掰起第二根指头。“那麽李仁青呢?别说你也不知道。”她将他踹翻过来,两指摁住眼球,朝里抠。“这个坏了我可修不好,想清楚再说。你们把李仁青弄哪去了?”李仁青就躺在後头,眼睁睁目睹全程,吓得一声不敢吭。一时间搞不清,稚野到底是来救他,还是杀他。也是在那一瞬,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怎样的一个人,同时心底万分庆幸,得亏稚野成绩好,考了医科,如果是她跟着宋叔混,不敢想……“问你话呢,回答!”她手上用了力,叫驴死死闭住眼,无效抵抗。“李仁青呢?!”李仁青在心底祈祷着叫驴是个硬汉,挺住了,不要说。然而,叫驴是个孬种,他扯着脖子大叫,用尚好的三根手指疯狂地出卖他。“那边!那边!他在那边!”…
李仁青瘫在地上,看着林稚野从天而降。
最初,还以为是濒死前的幻觉,然而,千真万确。稚野蹬着他那辆破自行车从废石堆上跃下来,掠过他身边,掀起一小股鲜活的热风。
他看见车胎落地时的一颠,看见她的发尾在夜色中甩动,连同脖子上的吊坠。
是他留给她的那尊观音。
仁青想笑,可是泪先淌下来,嘴唇翕动,哆嗦着,半天蹦不出个字。
他朝她伸出手去——
而稚野根本没搭理他。
她车子蹬得飞起,径直撞向叫驴,後者躲闪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林稚野蹦下来,强光手电直直射他的眼,趁叫驴闭眼的一瞬,擡起脚,正踹在他胯间。
接连跺了三脚,脚脚带着杀意。
叫驴蜷缩着,痛苦地来回打滚,而林稚野踩紧他的背,顺势抓起右胳膊,朝後旋拧。
“上次婚宴,你打我,嗯?”手上下了重劲,“今天,咱俩算笔总账。”
嘎巴一声,肩膀脱臼,叫驴凄厉哀嚎。
“掉环而已。要是听话,回头再帮你安上。”
叫驴挣扎,可被卸了胳膊,动弹不得。稚野又拉起他左胳膊,手肘朝後撅。
“阿阮呢?”
“不知——”
嘎巴。掰断小指。
“再问一次,阿阮呢?是死,还是活?”
“活活活!”叫驴疼得虫般扭动,“宋言磊给她接出去了,但是,但是人在哪我是真不知道——”
稚野不动声色地掰起第二根指头。
“那麽李仁青呢?别说你也不知道。”
她将他踹翻过来,两指摁住眼球,朝里抠。
“这个坏了我可修不好,想清楚再说。你们把李仁青弄哪去了?”
李仁青就躺在後头,眼睁睁目睹全程,吓得一声不敢吭。
一时间搞不清,稚野到底是来救他,还是杀他。
也是在那一瞬,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怎样的一个人,同时心底万分庆幸,得亏稚野成绩好,考了医科,如果是她跟着宋叔混,不敢想……
“问你话呢,回答!”
她手上用了力,叫驴死死闭住眼,无效抵抗。
“李仁青呢?!”
李仁青在心底祈祷着叫驴是个硬汉,挺住了,不要说。
然而,叫驴是个孬种,他扯着脖子大叫,用尚好的三根手指疯狂地出卖他。
“那边!那边!他在那边!”
稚野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终于看清了泡在血污里的李仁青。
她扔下叫驴,杀气腾腾地过来。身後,叫驴落荒而逃。
失了所有手段的李仁青放弃挣扎,乖巧地躺在那,等着她宣判。脸上摆出个难辨的表情,不知笑是哭。怕到极点,竟忘了疼。
待稚野走得更近,借着手电的光,他才看见稚野衣衫也乱,前襟上还溅着血。
他瞪大眼瞅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