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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惶恐再次袭来，以至于莫嘉林跟她提分手那天，她甚至无法立刻辨别自己的感受，是难受吗？是不舍？还是解脱？

&esp;&esp;那天晚上在湿地公园的车里，她和晏明接吻时突然有种背叛自己的感觉，当年她决绝的离开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可当和他拥抱意请迷乱时她也没舍得放手。

&esp;&esp;唯独他问，你还爱我吗？

&esp;&esp;林雁珊那股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

&esp;&esp;喝醉之后的任何亲密行为她都可以拿酒精当借口，唯独清醒之后没有，她无所遁形。

&esp;&esp;姜里言跟她说，苏徊前几天去探望了晏明的弟弟，他病的很重，晏明跑到杭州去找徐嘉豪的生父，想让他来看弟弟最后一眼。

&esp;&esp;“找到了吗？”林雁珊声音低低地，被远处球场的声音盖住。

&esp;&esp;“找到了。”姜里言接着说，“但他不愿意来。”

&esp;&esp;“他已经有新的家庭了，儿女双全，幸福美满”

&esp;&esp;“他是怕要替儿子拿医药费吧。”林雁珊不带任何语气波动地说出这句话。

&esp;&esp;两人的对话停了下来。

&esp;&esp;球场人声鼎沸，光亮的无法直视，血气满盈的地方似乎不适合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

&esp;&esp;“苏徊怎么没有告诉过我这事？”林雁珊突然偏了一下头，看了看吞吐半天没说出解释来的姜里言，又扯着嘴角苦笑一下，“他也觉得是我容不下他？把他撵到杭州去了？”

&esp;&esp;“这跟你当然没关系”姜里言慌忙解释着，“去杭州是他自愿的。”

&esp;&esp;“当然是他自愿的。”

&esp;&esp;林雁珊眼底明明灭灭，姜里言下意识侧目看了她一眼。

&esp;&esp;无言。

&esp;&esp;姜里言告诉了林雁珊康复医院的地址，林雁珊回家洗完澡换了衣服，跟陈息息打了一通视频电话，在床上躺了半小时最后连房间的夜灯都没关就出门了。

&esp;&esp;徐嘉豪病情恶化之后就转入了市区大医院，林雁珊赶到时晏明刚刚从杭州出差回来，风尘仆仆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

&esp;&esp;林雁珊没有上前打招呼，在走廊拨了通电话绕了大半个圈子才找到当年留学时的同学，专家会诊没有那么及时，也需要时间等。

&esp;&esp;持续了多久林雁珊不记得了，只记得徐嘉豪病情略有好转在楼下花园透气，她才上去悄悄看了一眼伏在空床浅眠的晏明。

&esp;&esp;没进门，她只停了半分钟就要走。

&esp;&esp;又听见他话里带刺，“这年头还时兴当好人？”

&esp;&esp;林雁珊回眸对上他的视线，脸一沉，手里的包甩在他身上，他挑眉接住，满不在乎地，“下个月不是要办婚礼了？怎么还来看别的男人？”

&esp;&esp;她轻笑，侧脸被走廊的灯映的清晰：“我老公可没那么小肚鸡肠。”

&esp;&esp;“”

&esp;&esp;对上的视线被错开。

&esp;&esp;病房里的味道不好闻，压抑的氛围让情绪低落，连风都让人浑身难受。

&esp;&esp;晏明一直垂着脑袋，林雁珊盯着他久久未动的身体，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esp;&esp;回应并不响亮。

&esp;&esp;“你干嘛管我？”

&esp;&esp;他哽咽一下，声音带上哭腔，林雁珊走到他身边，手搭在他脖颈上，他才仰起头，一滴热泪滚到她手背上。

&esp;&esp;“晏明”她叫他。

&esp;&esp;“你还来干嘛？”他说话抽噎，声音颤抖，眼尾红地像先前的换季过敏。

&esp;&esp;“我不是被你讨厌了吗？”

&esp;&esp;

&esp;&esp;晏明这几天大概是没休息好，眼下重重的黑眼圈，与他毫无血色的脸凑在一切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恹恹地倦意。

&esp;&esp;“你这几天照镜子了吗？”

&esp;&esp;林雁珊用手触了触他瘦的凹下去的脸颊，身上的肌肉也消退了些，这段日子实在太不好过。

&esp;&esp;晏明滞了一下，眼角的那滴泪半挂不挂地悬在睫毛上，最后在埋入她衣服里前滑了下来。

&esp;&esp;他不敢抱她，只是用手抓住她的衣摆，脸贴在她的腹部，小声的啜泣着。

&esp;&esp;“不好看了”他声音嘶哑着，像烂了的琴弦，“你又要烦我了”

&esp;&esp;林雁珊最喜欢他那张脸，这是他笃定的事，现在脸也不漂亮了，她只会更厌恶他。

&esp;&esp;晏明越想越难受，泪是大颗大颗掉的，声线也跑偏，整个人都颤抖着，像只受伤的大型犬。

&esp;&esp;“你是要一直哭吗？”

&esp;&esp;林雁珊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晏明的发质很软，蹭的手心痒痒的，她的动作很缓，他被摸的舒服，她的手撤下时他还不止渴的往上蹭。

&esp;&esp;“我没哭。”他否认。

&esp;&esp;林雁珊捧起他的脸，揉了揉他红肿的眼睛，她温柔的样子让晏明觉得自己在梦里，好不真实的场景。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