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已经合上,她的香味却依旧霸道地充溢着他的鼻息,回到她的身边时,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沾染上和她一样的味道,就连云南白药刺鼻的气味都无法抹去那一道香。
“你能自己把药揉开吗?”
云依斐故意耷拉着脸,不满地嚷嚷,“席医生,你不能这麽对待你的患者。”
“你也没挂我的号。”
她顺手从桌上的花瓶里抽出一支红玫瑰,“哝,挂号费。”
席承宇无奈轻笑,认命地握着她的脚踝,掌心的温热与她细腻的肌肤相触,指尖甚至能触及到她的动脉搏动,他心猿意马地一点点推开喷雾。
他低着头,没有看见云依斐的笑容,带着狡黠与故意为之的得逞,只有在他用力时才略微皱起眉头,夸张地吸着气,说:“疼疼疼。”
“疼才好,让你长长记性,脚还没好就擅自跑出去,”席承宇嘴上这麽说,手上还是收了力,“医生最不喜欢不听医嘱的患者。”
“你也是吗?”
“我也不喜欢不遵医嘱……”
她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不遵医嘱的患者。”他擡起头看着她。
“噢。”
“好了,绷带就先不绑了,晚上洗好澡记得抹上金碧膏。”
云依斐擡起脚,刚好踩在了正在起身的男人的腹肌上,因为躬身的动作,他此刻的腹肌正紧缩着,云依斐意犹未尽地用脚尖轻轻踩了几下,擡眼看见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讪笑着收回脚,随後又虚张声势地说:“席老师,你的腹肌练得挺好的。”
她看见男人垂下了眼眸,一声轻笑之後,擡眼时目光内又只剩下了温润,“席老师,你要走了吗?”
“嗯。”
“我爸妈出去疗休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晚餐?”
席承宇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希冀和认真,一时间忘记了反驳,女生的眼神越来越亮,他无法想象他再次拒绝,她的表情会是如何,只要一想到她会失落,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攥紧,难受与压抑的心情随之而来。所以,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你要吃什麽?我给你点外卖。”
又一次被拒绝,云依斐垂头丧气,但又有些无理取闹:“我要喝四时春的粥。”
“好。”
“你骗人,牧语说四时春根本就没有粥。”
席承宇愣了一下,解释道:“只是不对外售卖,我让厨师为你煮一份砂锅粥怎麽样?”
“你真的不能陪我吃晚餐吗?”
席承宇坚定地点头。
“那算了,我等会自己煮一碗面就行了。”之後他又赶人似的挥了挥手,说出的话一口气也不喘,“你还有事就先走吧,我担心,我自己可以的。”
“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等等,”云依斐叫住了他,从花瓶里抽出一支新的玫瑰花,把它和桌面上遗留的红玫瑰一起递给他,“别忘了挂号费。”
席承宇挑起眉头,“涨价了?”
“不是,还有一支是诊疗费。”
他接过花束,笑着说:“我收下你的挂号费和诊疗费,那我们的医患关系就正式成立了,记得要遵医嘱。”
云依斐点点头,小声说:“又是医患关系,又是师生关系,debuff叠满了。”
“说什麽呢?”
“我说,我知道啦,”她扬起嘴角,“你喜欢听话的患者,我会听话的。”
席承宇握着两支花回到车上,因为已经修剪过,花的枝干并不长,下面还有些湿润,他把它们放在中控台上放水杯的地方,恰好可以立着。他垂下的眼眸里蕴藏着笑意,可是下一瞬,因为指腹划过花刺,沁出几滴鲜艳的血珠,他的笑意又散得一干二净。
他看了一眼她家的方向,心烦意乱地扯着嘴角,踩着油门驱车离开。
之後一周,云依斐当做无事发生,每日照例送上一杯不同口味的咖啡。她总是清脆地说一声“早上好”,然後径直把咖啡放在他的面前,立刻转身离开,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也因此她手绘的卡通小人就此缺席了。
席承宇无法拒绝她的好意,或者说拒绝了也没有意义,她依旧随心所欲。所以他有时会为她带上一份四时春的粥,或者医院超市内的酸奶或者其他什麽,这麽一来一往,两人的关系反而没有一点表白之後的该有的尴尬与疏远。
“学姐,你是不是喜欢席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