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中,底部铺着很厚的一层带壳谷物作为燃料。
那谷物,是小米?
贞穹不确定。
为什么她会做这么浪费的清醒梦?
竟然以粮食做燃料。
又觉自己有才华得很,连鼎身上那样复杂的铭纹路都能想象出来。
不仅是鼎刻铭文,还有骨刻纹路。
是的,骨刻。
那谷堆作为燃料,是要烧东西的。
烧的正是一枚骨头。
某种大型动物肩胛骨。
骨头平整处,刻着整齐的一列列的纹路。
那些纹路,一个一个排列着,是文字。
顷刻间,一个词直袭贞穹的思维。
甲骨文。
厉害了,她做梦还能梦到甲骨文。
这个梦的文化含量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贞穹懂甲骨文吗?
笑话,除非专门做文史研究的,谁能看懂这那意儿?
一般人能看懂几个小篆已经值得敬佩。
甲骨持续被燃烧着,冒出缕缕清白色的烟。
贞穹视线游走在甲骨上的文字之间,想要看个分明。
这是她创造的梦,她创造的那些甲骨符号。
她理应知道那些符号的意思才对,她如是想。
贞穹也很好奇“她”会在甲骨上写些什么。
“我可以懂。”贞穹在心中说。
为这个清醒梦附加更多自主意识。
“我可以懂。”
她重复加强暗示。
这么看着。
那些复杂的甲骨文字开始在她眼前扭曲、跳动,仿佛要从纸面上挣脱出来。
让她有一瞬的眩晕。
「&%()%@%)*¥」
晕眩中,一个声音响彻这片黑暗。
不知声源在何处。
浑然是三百六十度立体声环绕。
贞穹听不懂。
只能听出环绕着她的这个声音是一个浑浊、苍老、干涩的男声。
悠远飘忽,如荒原的风,席卷了旷古的晦暗,奔袭而来。
一声一声重复着。
由远到近,由小到大。
贞穹又开始头痛。
那声音让她更为烦躁。
“不要再说了!”她在心中喊。
与此同时,鼎中那块甲骨应声而裂,碎成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