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桥月却不止是他的妹妹。
“公子还活着,公子回来了。。。。。。”
徐桥月癫狂的焦躁感逐渐消失,温和平静的面庞里,眼眸依旧呆滞无神:“我要告诉令仪妹妹这个消息。”
她的手腕被徐青轩温柔地握住,他柔声哄着徐桥月:“令仪已然知晓。”
溶洞深处相拥的两人,仅靠身体接触时的牵扯,便能够突破记忆与理智的局限。
刻板印象里勇毅果敢丶舍己为人的阿姐,与云淡风轻丶冷静自持的兄长,实际与沈令仪所以为的迥乎不同。
“幺幺好想公子。”徐桥月喃喃道。
徐青轩坦然顺从着内心:“幺幺莫怕。”
多日前深夜,徐桥月探查溶洞时不慎被暗流冲刷而下,顺着贯穿通畅的甬道直抵石洞深处。
她肩膀以下泡在冰冷的湖水中,脑袋却卡在坚硬的滴岩里,徐青轩发现她时,徐桥月的理智已经不甚清明。
苏醒後,徐桥月行为疯狂,所及之处皆抛砸毁坏。毒姥无奈之下,只能将其以铁链锁在石洞深处。
毒姥说,待观察过些时日,看随着脑袋磕碰的伤口恢复後,或许神志便能够恢复如初。
直到如今,也未见成效。
徐青轩垂眸望着怀中笑得天真的女人。
他不过是喊出她的名字而已,徐桥月便飘飘然似乎得到天大的奖赏般喜悦。
“公子救我,公子夸我。。。。。。”
徐桥月幸福地将脸颊埋在他的胸膛里,手指好奇地缠绕着垂落枯燥的青丝。
亲密接触使得他身躯紧绷,徐青轩正欲问话,徐桥月却猛然挣脱开怀抱逃离开来。
她不知想到何处,盯着枯燥的青丝抱头尖叫。
“我好脏。。。。。。我怎麽有资格靠近公子。。。。。。”
徐桥月将头颅抵在凹凸冰冷的石壁上,似是面壁思过般忏悔着:“都是我贪心。。。。。。我竟然妄图亵渎公子。。。。。。”
“你并不脏,也不贪心。”
徐青轩迈步靠近,强行扳过她颤抖的肩膀,循循善诱地说道:“你若乖乖听话,我就带你去见令仪好不好?”
“好。”徐桥月不假思索地答应着,“公子说如何便如何,幺幺什麽都听公子的。”
徐青轩眸光晦涩,心底隐蔽的角落有作祟的野兽在不断叫嚣,纵然记忆零星不全,他也深信眼前之人地位举足轻重。
记忆可以遗失,身体绝不会骗人。
他温柔地揽着她朝外迈步,哄孩童似的哄着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徐桥月:“我们去用晚膳吧。”
影峡峰的夜晚几乎难得生火,都是以四季富足的野桃果腹,好似徐青轩将要脱离凡俗,进化为餐风饮露的谪仙人。
然而今夜,他却亲自生火为徐桥月煮粥。
淡淡的炊烟缓缓向上漂浮天际,沈令仪透过草庐窗户望着与夜幕逐渐融为一体的黑烟,神色晦暗难明。
徐青轩的话语也紧紧缠绕在她心间。
沈令仪妄图反驳,到头来却找不出任何托词。
窗户被人由外向内轻轻关好,须臾陆鸿晏的身影便出现在草庐内,手臂稳稳擡着两碗熟悉的药粥。
“夜晚风凉,吹久头疼。”他解释道。
沈令仪蹙额凝视着黑糊糊的米粥:“我没胃口。”
这种黏糊糊丶糯叽叽的苦玩意儿,十里开外都能闻见散发的苦涩气息,任谁来见着都不会有什麽胃口。
陆鸿晏无奈抿唇,将木碗端起递给她。
“良药苦口利于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