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霖不怎麽爱出来玩,但这麽多年南北西东,不会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和潜台词。
不过这只是有搭讪的意思,他还没说什麽,她也不至于没礼貌到视而不见。
她没说话,只点了下头。
“你是第一次来?我好像没见过你。”
“朋友的酒吧。”宋林霖答得很自然。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後,有梁恕这麽一层关系在,程曳帆他们怎麽说也算是朋友。
“是吗?这麽巧。”
男人点了一杯酒,准备送她。
这目的性就有些明显了。
宋林霖没再说什麽,直接把左手往前递了递给他看戒指,示意自己已婚。
在互换过戒指那天起,她就没见梁恕摘过戒指,而她自己上班总要洗手,做手术也不方便,只有下了班才能将其戴上无名指。
两人都心甘情愿地被这种承诺束缚。
直到此时才恍然意识到婚戒的另一层意义。
它明晃晃地昭示着你被一个人占有,也占有那个人。
她收回手,走了个神,想起了梁恕戴着戒指的模样。
那上面好像刻着她的名字。
她心里隐秘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
程曳帆神不知鬼不觉地晃出来了,反手用指节敲了下吧台,朝他擡了擡下巴:“哥们,酒送你了,自己享受吧,啊。”
宋林霖美得很不一般,她身上总有种在人群中洞若观火的气质,万人如海一身藏,在热闹的酒吧里显得尤其特别。
这种反差十分吸引人,男人觉得颇为遗憾,端着杯子走了。
宋林霖擡头,朝程曳帆笑了下,谢谢他帮忙解围。
这是客气话。
宋林霖这种漂亮姑娘不知道被搭讪过多少次,对这种场景早已轻拿轻放见怪不怪了,一个人也能解决得很好。
程曳帆知道他不能居功,于是摆摆手,说起了件不相关的事。
“上次在电梯里碰到你,你说有时间来酒吧给我捧场。你走了之後我感慨了句你还记得我,阿恕和我说,这就是句场面话,你肯定不会来。”
“嗯?”宋林霖点点头,给他出主意:“那一会儿他过来,你在他面前再提一遍。”
“让我‘一雪前耻’是吗?”程曳帆哈哈大笑,转而说:“後来我反应过来了。我说你记得我,他应该是在不高兴。”
宋林霖这才细细回忆起来。
那时候他们刚重逢没多久,梁恕会对她有那麽大的独占欲吗?
他当时表现得一直很自然。
“阿恕有那麽小气?”她圆滑道。
程曳帆摊了下手,没说话。
之後,他把那个调酒的女孩拉过来给她介绍,说是他女朋友,名字挺好记的,叫许诺。
宋林霖擡了下眉,主动打了招呼,看着比刚刚碰到程曳帆要热情些。
女孩也笑,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
“你们很般配,”宋林霖语气诚恳,和程曳帆开了句玩笑:“感觉你也变得青春了不少。”
这可实在是太难得了。
在高中时,虽然不在一所学校,因着梁恕的关系,也是能互相称一句朋友的。那个时候宋林霖都没开过一句玩笑。
她才是变了很多。
程曳帆和梁恕关系那麽好,情商自然不会低,他说:“爱情的力量呗。”话音刚落,他的话音丝滑一转,转到了梁恕身上:“你看,阿恕整个人都更帅了,你没觉得吗?”
那边话音刚落,宋林霖就笑了声:“你这朋友,他交得很值啊。”
一共没说过几句话,一直在和他透露梁恕有多喜欢她。
程曳帆给她上了一杯新调的酒,度数不高,她道了谢,没拒绝。
之後的时间里,她开始不着痕迹地打听梁恕的过去。程曳帆这人说话很聪明,却是典型的高攻低防,聊到最後基本是问什麽说什麽。
之後他才反应过来,在许诺和宋林霖聊天时撤了一步,给梁恕打电话。
“你什麽时候到?我靠,我才发现你老婆在套我话……”
“她问什麽了?”
梁恕没回答他的问题,话音里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