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伯,Clara佢好乖的,不会像别的狗一样到处乱叫的。”岑姝莞尔一笑,她顿了顿,又一脸无辜地继续说:“我们慈善从业者,最重要的就是心善,不会连小动物都容不下吧?”
“你!”
此时,白监事长看似温和地插话,却将矛头转向小宜:“小姝啊,你任性也就罢了。你身边这个细路仔,凭什麽进圣济?”
“忘了介绍了,各位,这位是陈小宜Freya,我的特别助理兼生活助理。从今天起正式在秘书处任职。”岑姝不紧不慢地说,“白监事,小宜和我一起在伦敦留学,同样读的是公益营销及筹款专业,不是你口中什麽都不会的细路仔。”
“另外,黄伯伯日後如果有事,还请先与Freya预约。”岑姝笑盈盈地说,“没事的话,您别一声不吭就往我办公室跑。”
那位黄董事差点被岑姝气得吹胡子瞪眼。
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
在座多是岑姝的叔伯辈,仅有的两位女性筹款主管也面露难色。
又十五分钟过去。
有人忍不住发问:“都这麽久了,在等谁啊?”
岑姝目光扫过那个始终空着的座位,董事之一的李乘又缺席了。
自从她接手圣济,这个李乘就仗着自己在圣济资历最深,仗着他年纪大,和闻家又沾亲带故,就不把岑姝放在眼里。
岑姝心里笑笑,如果今天来的是她哥,李乘还敢这样怠慢?
果然人性本贱,专挑软柿子捏。
还是她真的长了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李伯伯今天又请假了?”岑姝以一种看似调侃的语气,用粤语问:“这次是什麽原因?头疼脑热?定系屋企嘅金鱼要生bb?”
“Stella。”小宜低头抿嘴憋笑,“李董事说他的外孙今天摆周岁宴。”
“咁紧要嘅事你点解唔早讲?”岑姝佯装嗔怪,“边个周岁宴会从早上就开始办了?”
小宜心领神会:“李董事比较注重家庭,说孙辈的周岁宴都必须全程参与。”
“噢,原来是这样。”岑姝拉长声调,忽而粲然一笑,“小宜,你去蛋糕房去订个三层蛋糕送过去,就说是我的心意。”
小宜险些破功:“……好的。”
“李伯伯现在儿孙满堂。”岑姝漫不经心地撩了一下头发,“既然分身乏术,不如就在家享天伦之乐啦。”
“看来今天,李伯伯又要缺席了。”她又看向在座的所有人,“他在圣济资历最深,我刚接手还有很多事想请教呢。”
在座衆人神色各异。
岑姝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对方面子,又暗指其倚老卖老。
几位董事面面相觑,又挑不出毛病。
十分钟後,会议室门被推开。
衆人齐刷刷擡头,来的不是李乘,只是个送咖啡的小哥。
“Stella小姐,您订的咖啡到了。”
岑姝示意小宜分发咖啡,笑吟吟道:“会议开始前,先请大家喝杯咖啡提神。”
“我从来都唔饮咖啡,夜晚失眠呀——”黄董事拖着长音,故意将咖啡杯推得老远。
岑姝缓缓擡眼看向他,皮笑肉不笑。
这老东西,还真给脸不要脸?
“唔紧要,我买了低因的。”岑姝脸上依旧挂着乖巧笑容,“我哥哥最钟意饮这家的咖啡了,黄伯伯你试试?”
不怕她没关系。
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无所谓,她现在治不了他们,自然有人能治。
黄董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冷哼一声,还是不情不愿地把那杯咖啡拿了回来。
岑姝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接下来的会议内容都是围绕即将举行的“童心绘梦”艺术慈善拍卖会,地点这次不在莱汀,而是在闻家的後花园。
小宜把初步拟定的特别嘉宾名单公布。
“听讲明德嚟咗一位好出名嘅後生画家。”有人提议,“不如邀请佢?”(听说明德来了一位很出名的年轻画家,不如邀请他?)
小宜看向岑姝。
岑姝托腮,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又有人皱眉,问:“压轴的这位国际大师级女画家……点冇写名?”(怎麽没写名?)
“哦,这个呀。”岑姝语气轻快,笑眼弯弯的,“是我的妈咪,岑心慈。”
会议室内忽然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岑心慈是谁,也都知道老爷子不喜欢岑心慈,岑姝居然敢明目张胆把她写进名单,还是压轴?!
“各位有意见吗?”岑姝环视一圈,见无人应答,抱着狗站起身,“那就这麽定了,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