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暄置若罔闻,忽然低声道:“不是要贿赂我吗?”
“……什麽?”
他目光扫过那杯咖啡,镜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就一杯咖啡?”他的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戏谑,“岑小姐的诚意,未免太浅。”
岑姝瞳孔微张,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梁怀暄这话说的——
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这男人还真是够贪得无厌的,一杯咖啡还不够吗?
岑姝咬了咬唇,大胆和他对视,倔强地坐在他腿上不肯挪动分毫,反问:“那你还想要什麽?”
梁怀暄半垂着眼帘看她,即便在这样的姿势下依然从容不迫,眼神深邃得令人心悸。
岑姝此刻的心跳跳得很快。
梁怀暄的目光忽然从她脸上缓缓下移。
岑姝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顿时花容失色地环住胸口,嗔怒道:“你在看哪啊!变态!想都别想!”
她是想钓鱼没错。
但还没到出卖色相的地步!
低沉的笑声在办公室里荡开。
梁怀暄活了三十年,头一遭被人指着鼻子骂“变态”,却莫名觉得有趣。他不仅没恼,反而笑得十分愉悦。
“你笑什麽!”岑姝气得眼睛瞪圆,“被骂还这麽高兴,果然是个变态……”
她没怎麽见他这样愉悦地笑过。
此刻竟然因为她骂他笑了。
——还真是够变态的。
他欣然地发问:“还有别的词吗?”
岑姝坐在他腿上,和他大眼瞪小眼,憋了半天,一张漂亮的脸蛋都涨红了,终于挤出一句:“不要脸!道貌岸然!僞君子!衣冠禽兽!”
梁怀暄从容不迫地欣赏着她炸毛的模样,不可置否地点了下头。
他的目光又在她绯红的脸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既然这样,你还坐在衣冠禽兽的腿上做什麽?”
岑姝一时语塞:“…………”
第一回合。
梁怀暄胜。
见她无言以对,梁怀暄从容不迫地补充:“我还有份文件要看。”
意思是,她可以下去了。
“我就不下。”岑姝咬了咬牙,“怎麽了,难道你怕我看到你的商业机密吗?”
“……”梁怀暄眸光微沉,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距离一年之约已过大半。
半年後,他们结婚,他的也就是她的,一切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届时,她想看什麽都可以名正言顺地看。
岑姝看着他的眼睛,气鼓鼓地说了句:“想猪!”
梁怀暄蹙眉,不理解:“什麽猪?”
“就是你啊!”岑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
梁怀暄半晌无言。
第二回合。
岑姝终于扳回一城。
他此时有些怀疑,岑姝作为闻墨的妹妹,是怎麽做到如此骂人毫无杀伤力?只会无伤大雅地用“小猪”“小狗”这样的词汇来骂人。
半晌,梁怀暄看着她漂亮的眼眸,喉结蓦地滚了滚,骤然松开了手,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下去。”
岑姝错愕地望着他。
这男人怎麽能这样?前一刻还暧昧地把她圈在怀里,转眼就冷得像块冰。
简直是个木头!
她立刻从他腿上下来,一把夺回桌上的那杯咖啡,气急败坏地说:“不喝算了!我自己去渣甸山,才不稀罕你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