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她的样貌虽然变了很多,但性子依旧是白磷属性,一点就着。
瞬间找回熟悉感,田舒窈不可控地被传染,把手机往她怀里一塞,“点,我请客。”
点单期间,不少外卖先后敲门,两人也不去餐桌,就着沙发边坐下,将吃的摆在茶几上。
将包装袋撕开摊平,田舒窈又抽了张纸巾垫在奶茶下,抬头就见钟巧早已开吃,左手炸串,右手碳烤手枪腿,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先前还当她在夸张,这下是真信她能吃下牛了。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她拍了拍钟巧的后背,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说出如此稳重的话。
“这家玉米怎么是按粒串的,还不够塞牙缝呢。”
田舒窈就着纸巾捏起一根烤玉米,“一直不都是这样串的吗?”
“是吗?我咋记得小时候都是整根串起来烤的。”一口下去,半个鸡腿消失,钟巧含糊不清道。
许是外语说久了的缘故,她现在讲话几乎已经没有口音,田舒窈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转学前她一直生活在北方。
“要不我再下单买点?”
“不用不用,别光看着啊,你也吃。”说着,她掰下另一个鸡腿,往田舒窈手里塞。
吃的差不多了,钟巧满血复活,快速将茶几收拾干净,只留下几瓶酒和刚刚送到的甜品。
“明天想去哪玩,我带你去。”
钟巧将睡裤捋到膝盖,露出几道成年累月的褐色疤痕,摸着肚子,活似傍晚公园大树下露着肚皮消食的大爷。
“都行,明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吧,火锅?”
“可以,那我带你去……”
突然想到群里新定下来的聚会时间,她改口:“不对,明天晚上不行,我明晚有个同学聚会,得过去一趟。”
“啥聚会,高中?”
“差不多,更准确的说是高一的同学。”
“噢,那中午吃也行。”钟巧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抬手摸着下巴,“高中同学……欸,之前毕业和你表白的那个男生,是不是高一和你也是一个班的?”
点了点头,田舒窈将杯中最后一点鸡尾酒喝尽,拉了下衣服,随手抽出塞在裤子口袋的手机扔在地毯上,盘腿坐回沙发。
吃饱喝足,自然是八卦时间,钟巧挑了个眉,“有没有照片,我看看。”
很少喝酒,田舒窈这会已经有点微醺了,弯腰捡起手机,点开群相册,半天才找到以前的毕业大合照。
“喏,这个就是。”
“长得还行啊。”钟巧接过手机,两手将照片放大,虽然画质稍有模糊,但依稀能辨认此人的五官长相。
说着,她又将照片缩小为原先的尺寸,“至少是这张照片里最帅的了。”
“是吗,没注意。”
田舒窈凑近看了眼,正要把手机放到茶几上,不料屏幕沾了点水,指腹一滑,手机便落在了地毯上,不等去捡,就听钟巧问:
“他长得不高?”
脑子转得比平日慢,她反应了会才道:“没有吧,印象中挺高的。”
“那为什么,你不喜欢这款?”先前还说饱了的人,这会又开始对毛巾卷下手。
田舒窈摇头:“也不是,总之就是没感觉。”
“至少说明这人还可以,至于感情什么的可以后面培养嘛。”
面对钟巧的观点,她持反对。
夺过最后一团毛巾卷,她挖下一大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培养也是浪费时间。”
“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他找过你没?”
田舒窈摇了摇头,直到嘴里的奶油咽下去,缓缓开口:“之前有过,但我拒绝了,后来就没了。”
钟巧听闻笑出声,调侃:“你这可太伤人了,表白失败连朋友都做不成。”
“再做朋友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很尴尬吗?”
“为什么?”
成长环境的差异造就了两人截然不同的观点,至少对于钟巧而言,她的众多前任现在仍然是好友,更别提只是拒绝了表白而已。
田舒窈试图辩驳,张了张嘴却发现被酒精入侵的大脑一片空白,半晌只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做不到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
明明是正经的话,却逗得钟巧笑弯了腰。
她做了尖长美甲的手指张开,不停地煽动着泛着泪光的眼睫,配上她酱油般的肤色,远看就像是一只成精了的牡蛎。
友谊的长久维持缺不了拳脚辅助,忍无可忍,田舒窈给了她一脚。
“那我算是知道了。”
前不搭后语地来了句,钟巧用指关节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见好就收。
“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行事风格,那你如何做到十几年如一日,心安理得使唤周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