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个地方睡。
晅裴环视了一下屋内。
那意思是,是不是他可以睡床啊!
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来,晅裴看到季璘案上的画,很好奇地凑过去:“画得真好看,你画的什麽呀,阿璘?”
季璘没有理会晅裴没话找话式的殷勤,他握着画笔,面上风平浪静,其实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静不下心。
要说起来,他跟晅裴睡了没有上千,那也有几百个日日夜夜,都快睡出花来了,什麽没做过,怎麽今天倒突然有点……紧张?
真他妈邪门。
季璘不想特意赶他走,显得自个儿特别不淡定。于是硬顶着两道难以忽视的视线往纸上一顿乱抹!
本来他画技就神出鬼没,这下更是惊鬼泣神!连本人看了都看不出到底画的是个什麽玩意儿。
身旁两道视线依旧如火一般炙热。
他咋不去睡觉?
季璘真是纳了闷了。
还要我陪他去睡啊!
正当季璘胡思乱想如坐针毡的时候,晅裴忽然小小声说:“阿璘,谢谢。”
季璘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冷酷地回道:“谢什麽?”
“谢谢,从前我对你那麽不好,你还对我这麽好。”
晅裴又开始抚摸季璘披散在後背的长发,他真的很喜欢季璘的头发。
“如果我有机会回到过去。”
季璘没听出来自己声音有些僵:“回到过去怎麽了?”
“我会杀了曾经那个对你不好的我。”
季璘于是便微微怔忡。
如果他指的是前世的他,那其实也算不上,季璘不由得想,毕竟前世自己对他也不怎麽样。
不过是互相厌恶,互相伤害罢了。
只除了那一夜的阴差阳错。
忽来一阵狂风,吹灭了屋内唯一的烛火,季璘在这陡然降临的墨色中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晅裴抚摸他长发的手上移,轻轻扣住了他的脖颈。
隔着发丝,他感受到晅裴手掌的温度,但还未来得及多想什麽,很快就被另一重热度攫走全部心神。
晅裴俯身过来吻住了他的唇瓣,季璘措手不及,慌乱间碰倒了烛台。
“咣当。”铜制的烛台落地,在地面骨碌碌滚出长长一截。晅裴趁机按住季璘手腕,整个人覆上来,将他压在桌案上。
“嗯……”舌尖撬开唇齿,攻城略地,侵。犯得越来越深,在季璘肺里空气即将压榨殆尽,眼前一阵阵发晕的时候,晅裴终于放开了他。
脸颊埋进了他的脖颈,季璘在轻微的晕眩中感受到他嘴唇擦过自己耳畔,声音如同贴在耳膜,震颤心扉。
是幻觉吗?
他说。
“季璘,我不恨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