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怜对着青铜镜整理了下鬓边新簪的桃花,月白色锦袍上金线绣着的流云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迎面而来的暖风裹着胭脂香和叫卖声,裴照怜刚要和等在街边的宗淼打招呼,突然瞥见斜对角茶寮的竹帘被风掀起。
玄色衣角掠过雕花栏杆的瞬间,他的呼吸骤然停滞——原着里本该在城郊追查私盐案的楼霜觉,此刻正斜倚在二楼雅座,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青瓷盏,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直落在他身上。
“窈窈?”宗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压低声音道,“是怀王殿下。听说他最近在查。。。…”
话音未落,便见楼霜觉放下茶盏,黑色衣袍下摆扫过木质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裴照怜的心跳上。
裴照怜装作没看见,转身就走。
“裴世子这是见了本王就跑?”冰凉的指尖突然扣住他手腕,裴照怜僵着身子回头,正对上楼霜觉似笑非笑的眼眸。
对方身上冷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茶香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往後缩了缩,却被楼霜觉往前一带,月白衣袖扫过对方腰间悬挂的鎏金错银剑。
“怀…怀王殿下。。。…”裴照怜红着脸挣扎,“男女授受不亲。。。”
话一出口便後悔了,古代哪有男子说这话的?
果然,楼霜觉挑眉时眼尾的弧度更冷,折扇挑起他下巴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窈窈何时这般讲究礼数了?”楼霜觉的拇指擦过他唇下的小痣,“某人三番五次瞪本王时,可没见这般拘谨。”
裴照怜小声嘀咕两句,“我为什麽瞪你,心里没点数麽?”
擡眼望见楼霜觉面色不虞,裴照怜连忙说道,“殿下可能是看错了,我仰慕殿下都来不及,又怎会这样呢。”
说着还眨了眨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楼霜觉的眸子微微眯起,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尖时,裴照怜几乎要屏住呼吸。
周围的喧闹声突然变得模糊,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倒是会哄人。”楼霜觉忽然将他鬓边的桃花摘下,裴照怜正要开口,却见那朵娇艳的桃花被别进对方衣襟,“这花配你太过艳俗,还是栀子花更衬你。”
宗淼瞅了瞅他俩,也没觉得氛围不对。一个愣神,面前的两人已然消失了。
裴照怜跌跌撞撞被他拐进巷子,後背突然抵上斑驳的砖墙。
楼霜觉单手撑在他头顶,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将他的披风系带给解开了,“不觉得勒得慌麽?”
冬日的阳光从屋檐缝隙洒落,在两人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裴照怜仰头时,能清晰看见对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裴照怜也不知道他此举何意,他下意识向下看去,正好看向对方腰间的剑,却被楼霜觉捏住下巴,“看剑做什麽?喜欢?”
裴照怜摇了摇头,白净的小脸泛着苦色。
楼霜觉的动作顿了顿,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涌上心头。松开手时指尖擦过他颈侧,带着若有若无的电流。
待拍裴照怜回过神来,楼霜觉的身影已消失在巷子尽头。
宗淼晃晃悠悠的走出来,“窈窈,你和怀王……你俩……?”
“我也不清楚他这是什麽意思。”裴照怜低头看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只觉得这楼霜觉脑子有病。
突然,他摸到腰间玉佩不对——原本温润的玉佩不知何时换成了枚刻着"霜"字的墨玉,触手生凉。
回到裴府时,晚霞把天际染成胭脂色。
裴照怜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突然想起楼霜觉给他解披风系带时,指腹擦过锁骨的触感。
红豆端来的银耳羹已经凉透,他却对着墨玉发起呆来。
这剧情怎麽都不对啊,楼霜觉看起来像是…像是喜欢自己一样。
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