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头还跟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严祁盯着隋银身上的病号服,又注意到对方吊着的左手手臂,眉骨微擡,“你这是?”
隋银倒是觉得自己能跑能跳好得很,却偏偏被按头住院观察,叼着个苹果就来看这位醉酒醉进医院的呆子了。
轻嗤一声,“我这是意外,谁像你,酒量多少自己都没点儿数~”
医生还是昨晚那位,换班前查最後一次房,特意来看了这俩前後脚进医院的“难兄难弟”。
刚在隔壁对隋银输出了一番,现下又嘱咐严祁以後酒精摄入适量云云,说到重点时才正了神色,“你一会儿还得去其他科室系统性查下心脏问题,要是没事就能出院了。”
“咔嚓咔嚓”的啃咬声在病房内尤其突出,交谈的两人在话音落下时默契地就将目光挪过去。
“?”隋银没骨头似的,站了没几分钟就觉得累,索性让人在楼下扫了个轮椅弄上来,在两人一言难尽的注视中施施然坐下。
不忘翘二郎腿,挑眉,“干嘛,羡慕就自己去扫啊。”
医生:“……”
严祁:“……”
*
一番检查跑完,连心理咨询和精神科都是晃悠了一趟,依旧是什麽都没查出。
这毛病跟了他许久,严祁忍着忍着倒也习惯了,许是昨夜酒精上头才哼了那麽一句。
虽然这事儿挺丢人,但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严祁随意刷了下绿泡泡里新加的联系方式,眉心舒展。
要学的东西太多,时间紧迫耽误不得,他即刻便办了出院。
经过住院部的小花园,严祁不由得扭了下头——
暖阳照耀之下,隋银懒洋洋地靠在轮椅上,毯子盖着腿,左手手臂又吊着,正在和几个小孩儿吹泡泡。
日光映得那张冷脸都要柔和几分。
上了点年纪的人坐在不远处直呼“造孽”,觉得这伤了腿又折了手的少年可怜。
严祁扯了扯嘴角,目光似有自嘲。
随即收回视线,快步前行。
……
被按头在医院呆了一周,隋银看见保温桶就觉反胃,闹得杨女士没了法子才得以“重见天日”。
这周,严祁从陈绪那儿听了不少“光辉事迹”,见他吊着手臂来上课,起身让位时不免走神片刻。
这样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的人,居然也会因为喜欢谁,而把自己的优先级降低?
听不得一句对心上人不好的话,却受得住骨折的疼。
好奇怪。
老师轻敲讲台提醒,严祁回过神坐下,撇开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杂念,敛眸看题。
“诶,你这还要弄多久啊?”陈绪目露新奇,手指在石膏上轻戳,由衷道,“…有点儿二。”
“是特别二!”隋银翻了个白眼郁闷道,“我老妈不让拆,估计还得十几天。”
脸上的嘲笑太过明显,陈绪挨了一脚,呲牙咧嘴地把头扭回来。
有着石膏这个“免死金牌”,老师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隋银找前排女生借了几只荧光笔,在石膏上埋头画了一上午。
晚自习在空教室等私教时,严祁就对上了一手的花花绿绿。
严祁:“……”挺靓丽。
数日未见,隋银敲了下系统,【我怎麽觉得反派长高了?】
白色光团飘过去扫描身体数据,【是的哦,长了1。3cm,已经从营养不良-->偏瘦啦~】
摇身又变成家里唯一最矮的隋银:“……”
好歹还惦记着助力郁鸿远创业成功的任务,隋银听课时稍注意了下小反派的状态。
面上懒洋洋转着笔,隋银感叹,【该说不愧是“绊脚石”吗,思维挺优秀哦~】
白色光团好奇道,【小银子怎麽看出来的啊?他目前的学习进度并不算特别拔尖哦~】
哪怕套了层十八岁的壳子,隋银内里也是个在娱乐圈沉浮了七年的“社会人”。
阴谋阳谋不必多说,在他从前见过的那些商界顶端人士身上,有些许是共通的。
野心丶敏锐度丶心脏强度。
严祁从来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用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几份花的劲头疯狂汲取各种缺少的知识,在这种高压环境还能埋头学的人是非常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