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只要遇上一次便会留下阴影的事儿,放在这人嘴里却仿佛再平常不过了。
语气和眼神皆没有什麽害怕或兴奋的情绪,而是一种格外平静的倦怠。
似乎,他早已习惯,并且,等待着什麽。
徐以舟微皱着眉看他,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想着江馀从前涉及的案子,以及没有权限无法查看的案件卷宗细节。
他一直不知道,江馀在当年的案件中扮演的是什麽样的一个角色。
是单纯的受害者,还是另有隐情?
为什麽只有他活下来了?
“……”
沉默,还是沉默。
江馀坐在椅子上是背对钟表的,但他内心似乎有一个一秒不差向前走着的精确钟表。
滴答丶滴答。
“时间到了,我能走了吗?”江馀微笑着。
闻言,徐以舟下意识擡眸去看墙上的时钟。
江馀手指在桌上不紧不慢地轻敲了三下,刚好过去十二小时的最後三秒。
提审扣留时间结束。
江馀被带去走程序,徐以舟无功而返。
他抓着烟盒往外走,搓着自己毛躁的头发烦不胜烦地在警局门口蹲下,对着台阶自言自语丶骂骂咧咧。
刚巧,不是冤家不聚头。
江馀出来时,身上还是画画时被颜料蹭到的那一身衬衫和热裤,笑盈盈地听完後半截儿。
然後,礼貌地拍了拍徐以舟的肩膀,在对方回头时借此机会将手中的名片轻巧插进了年轻警官的胸前口袋里。
“我的私人电话,徐警官有需要可以找我哦~”
徐以舟哪儿见过这种架势,当场就懵了,愣愣地擡头盯着他看。
江馀却对他暧昧地眨了眨眼,权当告别。
“等一下!”徐以舟步伐仓促地站起身,不假思索地就拽住了江馀略有些骨感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话音刚落,便收获了面前这个画家戏谑的一个眼神。
那眼神似乎在说——
徐警官刚才在审讯室里那麽凶,现在就这麽殷勤呢~
当然,虽然徐以舟收到名片时心脏的确突突了那麽两秒,但送江馀回家还真不是起了什麽别的心思。
案件或许真的跟这个过于“倒霉”的画家没什麽关系,但他肯定知道点儿别的东西。
他得追上来问个明白。
仅此而已。
*
车内。
江馀懒散地靠在副驾,右手搭着车窗,微微偏头,目光丝毫不掩饰地落在徐以舟脸上打量。
眼睛丶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