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济慈倒是半分没躲,只微微叹了一下,“施主莫要心急,贫僧没有想逃的意图。”
只见,隋银右手的指尖处已然化为尖锐利爪,悄悄抵在了他的胸膛处,不消半寸,就能戳刺入胸膛,取他的心脏。
既是凡胎肉体,总会死的。
在这样的死亡威胁下,济慈岿然不动,甚至唇角微微上扬了些许。
昙花一现的笑意。
“这阵的确是麻烦了些,但能解。”
隋银这才将手收了回来,掩饰般的轻咳两声,别开眼不想让济慈看出自己方才的失态。
这秃驴笑起来……还挺好看。
撇撇嘴,隋银不满道:“那你早说嘛,闷葫芦一个,我还当是你想逃跑。”
他的确是有点儿急,毕竟这和尚若是看了自己的尸骨还想逃,凭着什麽代价也是要灭口的。
他隋银的热闹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收了手,隋银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有点儿操之过急了。
索性寻了块干净石头盘腿坐下,无聊地捡起一根分叉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语气间尽是郁闷,“那你快点儿嗷,我在这儿待了这麽些月,都快闷死了……”
他在那边坐着嘀咕,济慈则是就地寻了几块石子,也不挑,大小合适就行。
衣袍随着他看似随意实际内有乾坤的步伐轻轻摆动,济慈缓步动着,时不时就放下一石子。
最後一块。
“哒。”
冥冥之中的预感,隋银骤然感受到了那种束缚被解开部分的自由感,捏了捏掌心,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济慈,“大师,你还真行?!”
有用叫大师,没用叫秃驴。
阵法破了,那些符纸上原本暗红代表着不详的血迹骤然变暗,然後一张张化成了灰烬。
*
与此同时,昏暗的密室内,几个盘腿而作的修士骤然睁眼,“!!!”
“噗呲——”
接二连三的,这些人从鼻腔开始,至眼眶丶耳廓丶嘴角……皆溢出黑色的血。
报应开始了。
*
符纸没了,济慈用法术顺着尸骨的周围将尘土拂去,位置扩大些许後他便能下去查看情况。
隋银对此没有表示什麽,而是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块上晃着腿,嘴角不知什麽时候弄了跟草叼着,百无聊赖的模样。
自靠近尸骨始,济慈薄唇轻啓,一直在轻声念些什麽。
隋银耳尖动了动,听出那似乎是某段经文,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念了一会儿,济慈才在骸骨旁徐徐蹲下查看。
这一看,脸色就沉了下来。
尸骨被尽数打断後散乱地堆做一团,况且这些骨头的数目和形状……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麽,隋银请笑着提醒,“正如大师所想,我不是人,是妖,最会吸人精气的狐妖哦~”
……难怪。
但——
别的暂时不去纠结,济慈查看这些骨头的情况,在看见最大块的胸骨时,腕间的佛珠碰撞声突然在隋银耳边响起。
济慈这样修为的佛修,佛珠即使是行走间相碰也不会有半分声响,更遑论让别人听见……
果不其然,济慈握着那块不过双手掌心并在一块那麽大点儿的胸骨,低声念了句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