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乔钺要求他进行易感期引诱,但他不觉得贸然进入乔钺的卧室会让对方开心,所以他这些天还没有踏入过乔钺的卧室,只在会客厅丶秘书房和餐厅活动。
许舟星在小沙发坐下来,打开个人终端开始浏览学校那边的未读消息。
没有什麽特别的消息,一切如常,导师说他可以暂时不用参加课程了,因为他的档案已经被暂时封存调离学校,要到他完成这次实践活动才会重回正轨,还询问他究竟是参加了什麽实践活动,如果是军方的,建议他问问上级有没有回调的可能,毕竟战争对于一个在校生来说还是有些过于残酷。
许舟星回复了谢谢老师关心,有些惆怅地关掉了和导师的对话界面。
他知道自己的档案去了哪,在羲和舰队,明明应该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但是他开心不起来,因为他进来的方式实在难以啓齿。
林晚风那边又发来了新消息,询问他实践活动到底是去哪里。
许舟星走到舷窗边,用自拍模式拍了张照,刚想发送给林晚风,身後响起一个声音:
“你想当间谍吗?”
许舟星被突然出现的乔钺吓了一跳,差点手一抖点了发送。
乔钺走过来,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倾身凑近了。
许舟星闻到了淡淡的丶带着水汽的香味,有些愣怔地看着乔钺突然凑近的侧脸。
好完美,像古希腊的雕塑一样光洁伟大熠熠生辉。
那些雕塑许舟星其实只在文化史课上见过,永远笼罩在数字博物馆那精心设计的灯光下,即便是不懂艺术的人,看到了也会赞叹一声神迹。
许舟星觉得自己脑子里在接二连三地炸烟花,炸得他有点恍惚。
乔钺并不知道许舟星这一瞬间脑子里炸开了多少烟花,只是迅速将他个人终端里的照片删除,垂眼看着他,说:
“我记得在中央星的基地里,叫人给你上过舰队守则课。如果你一直这样,我需要考虑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许舟星这才想起,军用星舰飞行途中是禁止拍照的,网路上的消息有被破译拦截的可能,敌人也许会通过照片中星球的远近和排列判断出星舰的位置和航向,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对不起!”许舟星立刻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愧疚得想哭,“刚刚我爸问我去哪,我就想着给他拍张照看看。”
乔钺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头,他不知道许舟星为什麽这麽容易哭,经常随便说两句话眼圈就红了,好像自己总在欺负他似的,这有些令人烦躁。
烦躁的乔钺松开了许舟星,走到沙发前坐下,示意许舟星也坐,然後问:
“今天早上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吗?”
许舟星有点不敢坐,早上乔钺让他把整个舰队的人都认全,他拿着名单花了一整天去和这些人打招呼,但是到了晚上,他发现自己只记住了一半,现在被乔钺一问,紧张之下又忘了四分之一。
“人还没记全,就去悠闲地看星星丶拍照。”乔钺也不再让他坐下,就这样语气平和地数落他,“如果你的确不想参与秘书官的日常工作,也可以,我原本的ai秘书官做得很好。”
许舟星愧疚得擡不起头,他知道这是乔钺的好意,为他小小地圆满一下参与羲和舰队的梦想,但他却没有努力。
第一天乔钺让他熟悉星舰上的星际通讯中转协调流程和多语言翻译切换,他只弄明白了怎麽转接来自中央星的通讯。
第二天乔钺让他跟着ai秘书官进行每日信息筛选,要求他筛选出关于星际局势丶不同星球政局变化丶边境安全监测方面的信息,他总是分不清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消息和简讯密报究竟哪个是有用的,给ai秘书官添了不少乱。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乔钺给他降低了一些难度,让他至少把星舰上的人认全,可他依然没有做到。
其实比起这些人事往来,他还是觉得修理机械更加得心应手。可惜舰队已经有非常精英的机甲修理师,并不需要他。
“算了。”乔钺不再为难他,“明天开始,你就呆在卧室不要出来了,我会暂时关闭你房间的可见视野。後天我们会抵达第一个隧穿站,经过四次隧穿,就能到埃尔图斯星,那里还算安全。”
埃尔图斯星是一颗最靠近宜居星球的边境星,地理位置四通八达,也是羲和舰队长期驻守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系外异形不会侵入到这里,因为更外围的边境星一旦发生战争需要支援,羲和舰队就会立刻啓航前往前线。
“等到了埃尔图斯星,你可以进行适当的娱乐放松,那边有条商业街,有vr游戏盒售卖,也有一些不太健康的特色小吃。”乔钺自顾自地说,“但你出行必须进行报备,不得离开城区范围,必须在晚上五点之前回到军区驻地,每晚不得晚于十一点睡觉,每周只能在外面吃一次······”
“乔将军,我想再试试。”许舟星胆大包天地打断了乔钺。
乔钺挑眉望着他,没有继续说话。
许舟星依然没敢看乔钺的眼睛,只是盯着地面,乔钺的鞋面。
乔钺刚洗完澡,穿着舒适的居家拖鞋,恍惚间给人一种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可他说的话却有些不近人情:“许治疗师,我觉得没有必要。”
“请您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许舟星试着为自己争取,“在抵达埃尔图斯星之前,我一定熟悉舰队的各项工作。”
会客厅里陷入了让人有些难以呼吸的沉默。
“好。”乔钺终于出了声,“就按你说的来。”
“谢谢您!”许舟星连忙道谢。
而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已经相处了快两周,但诱导易感期这件事依然毫无进展。
别说诱导易感期了,除了乔钺给许舟星安排任务丶检查任务之外,两人独处的时候都十分尴尬。
他们都知道彼此应该做什麽,也很清楚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们必须发生什麽,但无论再怎麽冷静地丶用医疗协助的想法去看待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消除这件事本身所无法抹去的艳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