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澹伸脚一勾,将门缓缓带上了,走过去抽掉了他手里的书,姜杞莫居然也乖得很,任由他动作,看不到一丝不满。
翻几页看了看,杂书。
“有何贵干?”
姜杞莫笑笑,将书拿回来置在桌上,“过几日不是师兄的生辰吗?碰巧遇上大比,师弟怕是来不及于师兄庆生,想着提前把这礼送了,也是师弟的一片心意。”
宣澹闻言没什麽大反应,这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十年的生辰礼从没缺过席,真要说起来自己对此有什麽反应,只有第一次的时候,怀疑他送的发带是被毒浸过的。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怪异,哪有人送师兄发带的。
但基于这人本就是个不正经的性子,说不定只是碰巧看到了买了便送了。
“发带丶玉镯丶发钗……”宣澹大致地数了数,低头问他,“你还打算送些什麽?”
“噔噔。”姜杞莫献宝一般地将一块方巾送上,“这可是师弟花费多日制成的毒针,请师兄笑纳。”
好了,这次是真被毒浸过的了。
但是他既然送了,自己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宣澹伸手接过,想到什麽,淡淡提了嘴:“难怪修为没什麽长进,去研究旁门左道了?”
姓姜的之前明明是金丹中期,十年过後才堪堪和自己一样到了元婴中期,作为天灵根修炼速度比自己这个单灵根还慢。
姜杞莫耸了耸肩,不是很在乎地说:“天生就对这些感兴趣,师兄喜欢吗,之後还给你带。”
……
算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宣澹语气轻快,“擂台赛我会收着力打的,不会给你打残的。”
“那真是谢谢师兄了,有师兄这句话我就丶放丶心丶了。”
——
傍晚。
飞舟早已啓动,高速飞行带来的劲风一吹便能让人清醒半分。
宣澹走出房间,不知怎的便走到了甲板上,风吹过,勾起墨色的发丝翩翩飞扬。
靠着船舷一侧,在袖间摸出了那块方巾。
这块方巾并不起眼,白色的调子,最突出的可能还是右下角绣了个淡蓝色的三竹纹。
等一下,三竹纹丶蓝色的?
他自己绣的?
为什麽要把三竹纹绣成蓝色的?
迟来的叛逆期?
宣澹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收了心思,将其展开,里面规规整整躺着三枚银针,在馀晖下照得倒有几分暖意。
看着倒是不像浸了百毒的东西。
宣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手指无意义地摩挲着针身。
他这样静静地靠着,好像只能看得到方巾范围内的这方世界。
直到连这点点馀光都已散去,他才像回过神一样,攥紧了手,将方巾原原本本地放入储物镯中。
值得一提的是,这镯子还是姜杞莫送的,说是意外淘来,不用内力也能打开。
记得自己还说了句,要是哪天身陨,捡遗産都不用撬锁,方便得很。
那个时候他是怎麽回的来着?
想起来了。
他说,你不会身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