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澹立在门前,怀中抱着一整叠的纸质报告,心里却犯了难。他想,怎麽让自己进去第一步是将报告交予叶青鹭并与其好好洽谈,而不是进去拔剑就往他身上砍。
毕竟这种时候,活着的叶宗主远远比死了的要有价值得多。私人恩怨往後捎捎没什麽的。
咚咚。
手已然敲上门扉。
“门没关。”里面说着。
宣澹闻言伸手将门推开,刚刚门内那一瞬的气息波动让他确认屋里仅有一人。
“叶宗主,我来送报告。”
“放那,我等会看。”叶青鹭闻声未擡头,随手指指他面前的桌子示意,继续潜心在写着什麽。
见人完事後没有走的意思,叶青鹭才缓缓擡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我没见过你。”
“我只是闻人家的无名小卒,宗主不认识也是该的。”他毫无停顿地胡诌着。
“……”反倒是叶青鹭顿了许久,堪堪开口,“宣澹。”
见被一语道破,青年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勾唇相向,说出的话谈不上悦耳,“为难宗主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
“忘不了。闻人少主刚与我传讯说有位故人不请自来,我还纳闷能被他称为故人的能是谁呢,原是个本该尸骨无存的未归人。”
闻人锐这个臭小子。
自己都安排了赤饮盯着他,他还能抽时间给叶青鹭发消息,昨晚怎麽没给他五花大绑打昏去。
还是对他太好了。
他想着,三道混着术法的珠玉接踵而至,皆是往命门上狠打。急转直下之际,寒冰一现,裹着冰沙的珠玉淅淅沥沥往下落去,稀碎琳琅得很。虽是情急之下出的招,可招式一出,丹府一转,独属魔修的气息怎样也是盖不住的。
“诚如天道所说,不加阻止,你便会成为魔物祸害苍天。”
“我修魔还不是得谢谢叶宗主送的大机缘。”他反讽着,最後三字像是气极了从唇齿间蹦出一般。
叶青鹭的脸上见不到心虚,亦看不到愧疚,他对当下的情况没有丝毫的意外之感。
“你不必怨我,不过天命难违罢了。”
“狗屁天命,只是拿着祂早已定好的运行法则作威作福,宗主如今与上辈子的我又有何区别?”
“把我和你相提并论,简直笑话。”
言语刀锋相交之际,双方头顶上的那两股力量已然不知纠缠许久。
偏白的灵力与暗蓝调的魔力相互撕扯,在墙壁上挣出一道又一道恐怖的能量残馀。双方都收着力,不至于将这场面闹到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去。
可只要开始,这事便无以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