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抚过她的唇角,平和道:“既然正好聊到这事,我也有话想问你——想不想报复回去?”他看着她,承诺一句,“周旋,无论怎么选,我都帮你兜底。”
&esp;&esp;他太游刃有余,眼里有势在必得的邪念,一步一步侵占她的领地,防不胜防。
&esp;&esp;周旋胸口堵得慌,想也不想便低下头,一口咬在他手指,下足了力道。
&esp;&esp;她尝到一股生锈的血腥味,直冲喉咙。
&esp;&esp;活了二十几年,她自认为情绪稳定,对人对事得心应手,从没像今天这样极端过。
&esp;&esp;在白行樾面前,她总是忍不住暴露自己,或闹或笑,或发脾气,完全不计后果。
&esp;&esp;浴室里的水流声哗哗作响,填补了整个房间的空寂。
&esp;&esp;白行樾任她咬着,没多少计较,等她稍稍松了口,他笑了声,有点轻哄的意味:“这下解气了?”
&esp;&esp;周旋作势又要咬,出血的那根手指开始搅弄她的口腔,抵住了她的唇舌。
&esp;&esp;她没法下嘴,只能瞪着他。
&esp;&esp;白行樾说:“我和梁杉是有过联系,但仅限工作,不涉及到私事。说白了,我还不屑和她为伍。”
&esp;&esp;周旋口齿不清:“……你不用和我解释。”
&esp;&esp;主动挑起的矛盾一点点被化解,周旋突然没那么心浮气躁,慢慢平静下来。
&esp;&esp;白行樾抽出手,看了眼时间,说:“你最近太紧绷了。等会儿泡个澡,什么都别管,好好睡一觉。我晚上来接你。”
&esp;&esp;周旋转念明白了:“所以博物馆不是幌子。”
&esp;&esp;“那边的确人手不够。我去就行了。”白行樾说,“周旋,真要和你发生点儿什么,我不会选这段时间,也不会选这里。明白么?”
&esp;&esp;周旋沉默,隔一会说:“我知道。”
&esp;&esp;白行樾说:“料定了我不会碰你?”
&esp;&esp;周旋说:“这点把握都没有,我就不会跟你上来了。”
&esp;&esp;白行樾短促地笑了声,说:“以后别对我这么有信心,不然会失望。”
&esp;&esp;周旋只当听不懂。
&esp;&esp;白行樾帮她叫了份餐食,等会送上来。
&esp;&esp;周旋看着他推门离开,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之后进了浴室。
&esp;&esp;白行樾回到车里,从储物格翻出创可贴,撕开包装,没急着贴到患处。
&esp;&esp;他低头看了眼隐隐作痛的伤口。
&esp;&esp;伤口被风干,有一小块血渍,已经凝固,指腹残留着她口腔里的湿热,有点发烫。
&esp;&esp;白行樾承认,手伸进她嘴里那一刻,他的确动过想把人直接拆吃入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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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浴室雾气弥漫,水温正好。
&esp;&esp;周旋迈进浴缸,将自己完全浸泡在水里,疲惫立马得到纾解。
&esp;&esp;她脑子乱得很,勉强捋清头绪。
&esp;&esp;最近是过得太压抑了,每天紧绷着神经,忙得像陀螺,生怕停下来想东想西。
&esp;&esp;外人看不出她的异样,白行樾未必看不出来,所以他才给她留出时间,让她放松身心,好好休息。
&esp;&esp;在水里泡到皮肤起一层褶皱,周旋用长毛巾擦净身体,换上睡袍,从浴室出来了。
&esp;&esp;简单吃了点东西,她拿起遥控器,合上卧室的窗帘,平躺在床上。
&esp;&esp;室温适度,被子柔软舒适,困意一下子涌上来。
&esp;&esp;周旋闭上眼,临睡前想到的,不是在这间屋子一起同床共枕过的宁夷然,而是白行樾。
&esp;&esp;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esp;&esp;他帮她脱敏,在她不经意间轻而易举覆盖了那些回忆,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真要琢磨起来又不太容易。
&esp;&esp;没琢磨太透,周旋翻了个身,很快睡着了。
&esp;&esp;一觉睡到傍晚,如果不是闹钟响了,她恐怕要到天亮才能醒。
&esp;&esp;这是半个多月来,她睡得最舒服的几个小时,没做梦,中途没醒,整个人畅通不少。
&esp;&esp;白行樾那边已经结束,没打电话打扰她,半小时前给她发了条消息,简简单单一个标点符号,那意思像是,醒了跟他说声。
&esp;&esp;周旋同样回了个标点符号,切掉对话框,点开工作群。
&esp;&esp;群里二十几条消息,都在汇报工作进程。白行樾替她把任务完成了,没人知道她中途开过小差。
&esp;&esp;周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穿戴整齐,等白行樾来接她。
&esp;&esp;半小时后,她下楼退房,到酒店对面的巷口和白行樾汇合。
&esp;&esp;车里不只有白行樾,许念和另一个男生坐在后座,见她来了,主动打一声招呼。他们俩下午被王玄派到市区取文件,回程没打到车,只能过来蹭车。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