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观咬碎口中的鳞片,嘀咕道:“所以我吃的算健胃消食片。”
凉凉的鳞片汇成一股清流,顺着食道滑入胃中,恶心感瞬间消退许多,陶清观砸吧了下嘴。
居然真的有用。
他低下头,恰巧宴氿也在看他,视线交汇,陶清观神情微怔,他无意识晃了两下脚,挑起话题,“你跟我一起回去,还是留在这边处理逃犯的事。”
“当然是跟你回去。”宴氿不假思索,向前挪了一步,他一手按在石头边缘,抬起身子向陶清观靠近,温柔的语调中带着宠溺的色彩,“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
陶清观身体后仰,不为所动,“我俩坐的本来就不是一辆车。”
宴氿语噎,他盯着陶清观清透的眼眸,生出一种无力感,臭小鬼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等出森林我们就能一起走。”宴氿在心底轻叹一声,他站起身,向陶清观伸出手,“回去的方式考生可以自由选择,会报销。”
陶清观将手放入宴氿掌心,借力站起来,“嗯,回去吧。”
宴氿不想,但时间快到了,他只能看着陶清观走上大巴。
依旧是原本的座位,陶清观旁边是陈年安,前面坐着江彦彦,亦或者叫江琰更为恰当。
陶清观打了个哈欠,靠着椅背准备小憩一会,但抵不过陈年安絮絮叨叨。
“等下车我就跟你说再见了。”陈年安依依不舍,“我爸妈过来接我,师父你怎么回去?”
陶清观闻言掀开一边眼皮,看着陈年安这张娃娃脸,他问道:“你多大了?”
陈年安老实回答:“二十。”
陶清观震惊,这么小,他又看一眼周围,除了个别几个,大部分考生的脸长得都挺嫩的,他不由摸了下自己的脸,忽然感觉到时间的残酷。
他居然也到可以被叫老登的年纪了。
陶清观拍了下陈年安的肩膀,开口道:“你也不容易。”
陈年安眨了眨眼,没搞懂陶清观的意思。
知道陈年安的年龄后,陶清观对陈年安的态度慈祥不少,他有点理解宴氿的以前的想法了,都是小孩,让着点也没什么。
于是,陶清观耐着性子陪陈年安聊天,但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到下车的时候他长松一口气,小孩也不是那么好带的,宴氿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才能喜欢到处当人爸爸。
陶清观看着陈年安奔向自己的父母,对方朝自己挥挥手后,跟着父母有说有笑的离开。
周围不乏来接人的车,清冷的街道口一反常态,染上烟火气,谈笑声不绝于耳,陶清观孑然而立。
他两手插在口袋中,身后堆着一大包行李,衬得他身形消瘦。
这时一人逆着人流走上前,在陶清观身前站定,“久等了,我们坐飞机回去。”
宴氿拎起陶清观身旁的行李,笑着说道:“可惜晚饭只能在飞机上解决,我们明天出去吃怎么样?”
“我都行。”陶清观拢了拢衣领,冲锋衣立起的衣领挡住他下半张脸,但微弯的眉眼透露出他的心情,藏在衣领后的唇角应是扬起一抹弧度。
…………
出去一趟,休息的也不错,可回到家就是有一种从内而外的疲惫,大概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陶清观久违地趴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原本是该去找陶笠鹤,但对方有事出省,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于是陶清观心安理得的开始摆烂。
照例开始上班,早早出门,晚上回来吃饭,再和宴氿打会儿游戏,然后上床睡觉。
又是一天傍晚,互道晚安后,宴氿躺在懒人沙发上,嘴角残留着笑容。
今天的陶囡囡也很可爱,但……不对吧!这不就和以前一模一样。
宴氿垂死病中惊坐起,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从考场回来后,他和陶清观最亲密的举动就是抱抱,还都是他主动,亲吻是一次没有,陶清观看他的眼神好像也没其他意思。
关系完全回到原点。
宴氿压着眉尖,周身飘荡着淡淡的沮丧。
陶清观是怎么想的?还是说其实他理解错对方的意思?可当时的气氛怎么看都是陶清观对他也有意思吧。
宴氿揪着头发,目光幽幽地盯着紧闭的卧室门。
对待伴侣,要一个晚安吻和早安吻,不过分吧。
宴氿抿起唇,藏在发丝中的耳尖飘着一抹淡淡的绯色。
第二天起来时,陶清观发现宴氿怪怪的,具体表现为偷偷摸摸盯着他看,被他发现又快速把脸调回去。
陶清观特地对着镜子照了下,脸上也没东西,宴氿到底在看什么。
他摸不着头脑,见上班快迟到了,陶清观对宴氿道:“我先走了,晚上爷爷让我们过去。”
宴氿条件反射开口:“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