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观笑得前仰后合,宴氿拿陶清观没辙,说是舍不得说的,还得扶着点防止人笑倒过去。
他趁机搓了搓陶清观的脸蛋,没好气地捏了一下,父子就父子,他也没那么在意辈分,再说现在陶清观一点大,被人误会也是正常。
宴氿选择性忽略,平常小孩叫他两,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叔叔的事。
陶清观笑够了,身子一偏倒在宴氿腿上,从这个角度能看见远处的海岸线,阳光洒落,海面和沙滩都亮闪闪的,海风习习,吹来祥和慵懒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变成龙的缘故,陶清观看大海都带上一层滤镜,好感度直线上升,对于明天的深海之旅,他也没多少抗拒的感觉,更多的是期待。
陶清观微微出神,这时一只大手拂过他的额前,将他的碎发拨到两边,挡住刚刚冒头的龙角。
宴氿建议道:“要不还是买顶帽子?”
陶清观摇头,“压着难受。”
说来奇怪,他自己碰没事,但只要沾到一点其他东西,那滋味谁尝试谁知道,好在他的头发够长,勉强能遮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反正明天就走了,将就一天。”陶清观翻了个身,趴在宴氿腿上,“就当被蚊子咬了两个包。”
宴氿不想为难陶清观,他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开口道:“行。”
“面来咯。”
老板嘹亮的嗓门响起,端着两碗面放到桌上,香味扑面而来,这让肚子本就咕咕叫的陶清观更饿了。
陶清观拿起筷子,他手短,握着有点费力,但面对吃的,他总能表现出惊人的毅力,愣是一个人把面拔了大半。
他拿过宴氿递来的纸擦嘴,开口问道:“你订晚上休息的地方了吗?没有的话我们住那边怎么样?”
陶清观指着不远处一栋自建房,上面挂着民宿的字样,徐婉晴抱着他的那张照片背景中出现了这栋小别墅,陶清观有种预感,当年他们家应该就是住在那。
这点小事宴氿自然没有意见,吃完饭,他便带着陶清观向那边的民宿走去。
宴氿扫了眼民宿,大致猜到陶清观选这的原因,他问道:“你之前也来过这?”
“不知道。”陶清观摇头,“我不记得了。”
宴氿想起陶清观曾说过的话,问道:“生病忘掉那段。”
陶清观点头。
谈话间他们来到民宿门口。
看到有客人来了,民宿老板热情迎接,现在是旅游淡季,房间自然不少,不一会儿宴氿就拿到房间的钥匙。
走进房间,是一间布置得很有当地特色的大床房,推开窗就能嗅见大海咸咸的气息,有风吹来,房间里的贝壳风铃丁零当啷的响。
宴氿担心陶清观住不习惯,将行李往外收拾,一些日用品,他都变成了陶清观常用的。
没办法,小孩子皮肤嫩,长大的陶清观还好点,小时候的陶清观跟粉面团子似的,稍微用点力就是一个印记,衣服毛躁点,蹭了一会儿皮肤就会泛红,还会起一道道印子,看着骇人。
宴氿算是明白为什么陶笠鹤会说陶清观得养得仔细,确实得仔细,红上一块陶清观看着不觉得有什么,他看着碍眼极了。
陶清观坐在沙发上望着宴氿干活,他试图帮忙,但被宴氿赶到一边,看了一会儿,他觉得无聊,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我出去溜达溜达,你放心,我不出民宿。”
宴氿嗯了一声,没有阻止,经过上次的教训,现在陶清观身上带着好几个能定位的饰品,当然这些陶清观也知道,并且也同意了。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龙,总得有点自知之明,他小胳膊小腿的谁都打不过,还是识相点好。
陶清观推门出去,他下到一楼,在大厅看到戴着老花镜玩手机的老板,他犹豫了一下,踱步走了过去。
“叔叔好。”
陶清观垫起脚,扒拉着柜台,可惜他个子矮,再怎么努力也只露出头顶一搓毛。
老板看笑了,打开隔门让陶清观进来,弯下腰笑着问道:“怎么了小朋友?”
陶清观走到老板身旁,仰起头露出自己的脸来,他拿出照片问老板,“你有没有见过我哥哥,他很久之前也来这边玩过。”
老板接过照片,扶正老花镜仔细端详,他感叹道:“哟,你跟你哥哥张得真像。”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哦了一声,开口道:“见过见过,哎哟,当时闹出的动静可大了,你哥哥的父母也真是的,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乱跑。”
老板边说边摇头,他将照片还给陶清观,望着陶清观稚嫩的脸蛋,迟疑着要不要跟小孩说这种事。
陶清观看出老板肯定知道点什么,他心一横,趴到老板腿前,撒娇道:“然后呢?哥哥是走丢了吗?”
望着陶清观圆溜溜的眼睛,家里也有小孙子的老板实在舍不得拒绝,他告诉自己就当讲故事了,接着道:“没错,当时我们住在附近的人都出来找孩子,警察也来帮忙,但一直找到天黑都没找到你哥哥的影子。”
“那天晚上又刮台风,根本没法出门,只好暂停搜救,我记得当时那小夫妻两可着急了,甚至大吵了一架。”
说到这老板砸了下嘴,“第二天一早我们在岸边找到一只鞋子,正是那小孩走丢时穿的,我们都以为小孩肯定已经没救了,可临近傍晚,他忽然自己走回来了。”
“他浑身湿漉漉的,还发着高烧,没人知道他怎么回来的,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人,立即通知了他的父母,并把人带到医院。”
老板神神秘秘地问陶清观,“你哥哥当时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个字,你猜是什么?”
陶清观配合着问道:“是什么?”
有人捧场,老板顺着说下去,“是龙,他嘴里一直念叨着龙字,我猜肯定是龙王显灵,把他救回来的。”